
任性女子的腦內百匯 在人生旅途上遇見韌性的自己
Written 楊涵硯南西焦點人物-馬欣X李毓琪
採訪撰文_楊涵硯|攝影_宋柏緯|妝髮造型_蔣佳芸|場地提供|阡日咖啡供應所KŌFĪ SUPPLIER|平面設計_杜羽

同為「資深創作人」的作家暨影評人馬欣與攝影藝術家李毓琪,會如何將大腦皮質一層層揭露,呈現於讀者眼前?讓我們一同順著腦葉,走進擁有堅韌創性的任性女子腦內,掘取關於人生旅途的各式靈感。
生活之於創作 解剖任性女子的腦內宇宙
開篇觸及腦內世界與靈感來源的討論時,馬欣笑言「從我有意識以來,我的腦內世界總是遠大於外在世界,就像一座廣際無邊的遊樂園。」她的靈魂總穿梭於自我建構的平行宇宙,在數以萬計的房間旅行,不停轉換他者與現實的角色,並樂此不疲。
而李毓琪則認為「靈感無法被解構」,在面對創作靈感時,她擅長依現實脈絡透過影像與文字捕捉那些吉光片羽背後所觸動的力量,在不停觀察與分析後達成自己對於靈感核心的解讀,進一步轉化為落地的語言與形式;透過內外世界轉化,可一窺兩者對於生活感受度截然不同的碰撞魅力。

獨處的魅力 透過自我對話撥雲見己
針對「如何找尋真實自我」的命題,李毓琪給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解答,「是否能找尋到真實的自己其實無人知曉,我所能做的其實就是覺察自我於生命中存在的痕跡。」曾經將自己放置異域數年、走入山林濱海的李毓琪,正是有著利用「危機感」挑戰熟悉與未知的邊界,擁有再再向前推進的人格特質。
而馬欣則坦言自慘綠少年時期,始明白她無法永久浸泡在一段人際關係中,「我感到我是社會機制中凸出的一塊魚骨」,曾亟欲戒斷如此孤僻人際慣性的馬欣,卻逐漸看見這份「喧囂的孤獨」是多麼難能可貴,亦是認清自我的良方。從外在感官到內在覺察,馬欣與李毓琪以自身體驗,分別給予女子們在面對自我時,如何創造更多對話、發掘多元面貌的可能性。
從女權到平權 以韌性牽引任性
「可以說我非常任性吧!」馬欣為自己無法融入社會機制的狀態下了這個註解,在青少年時讀完現代女性主義蕭紅的作品後,她驚覺女人要自由、要不被評斷美醜,是一件多困難的事。「再怎麼逃,就算跑到喜馬拉雅山,也無法逃脫社會對妳的評分。」因此馬欣開始藉由十數年創作積累的行動,來達成「不要再評斷我」的抗爭,朝著不讓社會綑綁的目標邁進。
「女性主義更加廣為大眾知曉,但近年卻無法突圍,在不知不覺再度走進社會制約」,馬欣以「整形」為例,明明每個人皆可創造屬於自己的美感,卻朝向大眾美感聚攏,女權主義變成簡化的懶人包、各式金句掩蓋了吳爾芙對於女性主義的領航,「這是對於女權的怠惰與倒退」。
李毓琪進一步闡明,當人們享受話題式的逐浪,而非對齊思想者的行為與觀點,則會忘卻本該據理力爭的初衷。「相較女性主義,男性與女性皆有著沉重的包袱,如何照顧與體諒彼此才是重點」,李毓琪認為,流於浮濫的搖旗吶喊將造成兩個族群對彼此的反感與對立,進而畫地自限、無法溝通。「當我們能走到不用冠上任何特殊頭銜、刻意強調性別的狀態,才是真正接近理想自由的時刻」。

解開焦慮的枷鎖 停止把自己活成他人的樣子
馬欣與李毓琪皆認為,「女性天生有著強韌的生命力與敏感的體察特質」,由此衍伸出其特殊的能量與創造力,集觀察家與生存者於一身。也許是出自於社會框架,女人對於自我的厭惡總是出奇的深切,有著總認為自己配不上的「冒牌者症侯群」。
在過度流動的資訊瀑布中,讓人時刻處於焦慮,「做自己」彷彿成為一種強迫式的呼告,「不是把自己變成誰,而是踏實地活著、認真執行一件自己喜歡且自在的事,幸運的話,你就能在半路遇見自己。」馬欣強調,人生階段從來沒有一個死期,並非30歲沒有完成某個社會性目標炸彈就會爆炸。而李毓琪則認為,所有自己亟欲設立的終極目標,其實皆是有限的想像與拼貼建構的,真正的做好自己,就是「透過每一個選擇與行動積累,就會有機而自然的生成自我的樣貌」,而非進行先入為主的假設。馬欣與李毓琪皆期許女性透過細細閱讀翻閱、品味的生活歷程,能放下焦慮,與自己和解。

馬欣Intro
曾任逾20年的娛樂線採訪編輯,曾任三金評審,以電影與音樂評論專欄見長。著有《邊緣人手記》、《當代寂寞考》等書,目前與鏡好聽合作《馬欣的療癒暗房》Podcast節目。
李毓琪Intro
攝影藝術家,曾於台北當代藝術館舉辦個展「李毓琪:裸根-一切都是懸而未決的」,曾旅居北京7年,從事藝術創作並為國際知名藝術家如David Hockney、Bill Viola拍攝肖像,至今已舉辦近40場個展及聯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