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熄的純真之光──傾其一生說故事的圖畫作家朱迪絲.克爾
撰文 莊世瑩(小大繪本館講師)誠品書店特別與書評媒體Openbook閱讀誌合作,為喜愛圖畫書的大小讀者,精心規畫「兒童繪本大師」系列報導,每個月為大家介紹一位當月出生的世界級童書大師。邀請讀者一起來逛遊多采多姿的兒童圖畫書世界,也為大師熱鬧慶生。
《被偷走的童年》是一本半自傳體的青少年小說,結合洞察力、幽默感與回憶錄的真實性,又帶有小說的戲劇性。主角安娜的原型是以《來喝下午茶的老虎》享有盛名的圖畫書大師朱迪絲.克爾(Judith Kerr)。
Judith Kerr
(圖像來源: Wikipedia)
輾轉流離的戰亂時代,透過不同體驗畫下生活
克爾的父親是二戰前德國文化界的意見領袖,因為公開嘲諷希特勒倡議的民族社會主義,在納粹迫害前,一家人逃亡國外,在不同國度輾轉流離。離開柏林後,克爾共讀過十一間學校,但即使在砲聲隆隆中,她從沒放棄過用畫筆記錄她的生活。這個樂觀、多才多藝又勤奮的年輕人,為了自力更生,不僅在女子學校教畫,也一面幫餐廳畫壁畫,彩繪新生兒的育嬰房,從事各種不同工作,積極體驗新事物。
1960年代是圖畫書出版的革命期,帶動新人、新作輩出的黃金時代,克爾受到懷德.史密斯瑰麗色彩的啟發,約翰.伯寧罕更激發了她成為插畫家的志向。和孩子共讀時,克爾發現市面上的童書既無聊又陳腐,於是起意把反覆為女兒說的睡前故事,創作成一本圖畫故事書。《來喝下午茶的老虎》色調飽滿,神祕、燦爛、微笑又帶著匱乏的老虎形象,從全白的背景中靈動而出。大膽、天真的插圖風格,混揉著愉悅和恐懼之間的緊張關係,呈現出溫和的無政府主義狀態。這本成功的經典之作,動人之處在於圖文的奇妙結合,老虎的意象本身就賦予故事豐富的內涵,幽默和危險並存的基調,神奇地貫穿整個故事,格外誘人。
克爾在創作時總有愛貓相伴,1970年她發表了《Mog the Forgetful Cat》,之後的三十多年,她以Mog 為主角,總共創作了十七本書。這系列故事是以她倫敦的家為舞台,插圖見證了1960年代英國郊區的家庭空間,以及寵物和充滿愛的家庭生活的安全感。Mog 是隻善良、傻氣又健忘的貓咪,雖然常常犯錯,擾亂一家人的生活節奏,但是大家都好喜歡牠。克爾賦予Mog 可愛自在的外型和人性的特質。
身兼文本和插畫作家,克爾創作的黃金守則是:「只要圖畫可以表達清楚的,絕不再用文字敘述。為什麼要讓孩子讀他們已經一目了然的東西呢?」她並不將Mog過度擬人化,而是允許牠保有自己的祕密和意見。直到2002年的《Goodbye Mog》,牠在睡夢中安詳辭世,靈魂從溫暖的貓籃升起,回望曾經深愛的世界,並努力撫平親人的傷痛。從小和Mog一起長大的讀者們,為此既震撼又不捨,這本書是遲暮之年的克爾對生死的深刻思考。
用故事編織幸福,給孩子們帶來溫暖
克爾筆耕不輟,即使到了九十多歲依然創作力驚人。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了解她的童年,克爾陸續完成安娜的成長三部曲,其中《被偷走的童年》不僅成為移民文學的經典著作,還被德國政府列為學生理解納粹時期的指定書目。克爾曾說自己雖然經歷過黑暗的時代,但是她並未親眼目睹暴行。她時常想起那些不及她幸運的一百五十萬名猶太兒童,和他們相較,她的生活如此充實幸福。她希望自己沒有虛度光陰,因此她傾其一生為孩子說故事,不斷地為孩子編織夢想。
這位對生命充滿熱忱的藝術家,雖經歷劇變卻從不自怨自艾,對生命的苦難總微笑以對。她於2019年以高齡九十五歲逝世,留下的非凡作品,所有情節都是從自身生活發想,卻帶著超現實主義的色彩,但是其中永恆的人性,將溫暖照亮未來的世世代代。
延伸閱讀──
《來喝下午茶的老虎》(遠流出版)
小女孩蘇菲和媽媽正在廚房喝下午茶時,門鈴忽然響了。
門口站了一隻想來喝下午茶的老虎,這時候你會怎麼做?
《無敵奶奶向前衝》(遠流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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