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專欄 2024年2月26日

深入解析台灣電影《惡女》，看見傳統性別框架下不同的省思

撰文女人迷（Ariel）

在善與惡的規則下，我們是否都在無形之中，成為了惡者？

電影《惡女》是由金馬獎最佳動畫長片《幸福路上》的導演宋欣穎自編自導，林美秀及邵雨薇領銜主演的台灣懸疑驚悚片。靈感取自2009年日本「木嶋佳苗案」，中年女子擄獲無數男子騙婚詐財，被稱為「結婚活動殺人事件」的傳奇案件。

整部劇情圍繞在黃立美（邵雨薇飾）及何秀蘭（林美秀飾）兩位女性角色的權謀鬥志。新聞台當家主播對上捲入三起命案的蛇蠍女，《惡女》不只透過劇情的轉折，引導觀眾反思何謂善惡，更帶出了傳統價值對女性的道德束縛。

｛文章內容中可能含有劇透，請斟酌閱讀；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女人迷，首圖取自《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傳統性別角色下，誰才是惡女？

黃立美跟何秀蘭兩位主角在劇中的對比，一個在工作場所呼風喚雨、在家佔有主導地位；一個溫柔婉約，懂的用情掌握人心。這樣的設定雖不新穎，但在劇情的推演下，卻讓人對傳統性別角色有了不同的反思。

比起黃立美在職場上的卓越表現，何秀蘭因家境貧窮及時代背景的不同，必須透過按摩工作維生，便在這樣的環境下學習如何討人歡心，學會利用情感付出獲取金錢回報，而這些在立美眼裡，卻是是出賣身體的低下行為。

圖片來源：《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但若回到家庭場景，傳統思維所期待的，不就是一個會顧家、能忠心陪伴丈夫的妻子？秀蘭不僅會做菜、會撒嬌，也知道男人要的是什麼樣的陪伴；反觀立美因為長期工作晚歸、不擅長下廚，然而，也正是她在職場中累積的技能，能用盡手段保護家人不受傷害。

秀蘭與立美看似極為不同，卻都在某些層面上「滿足」了社會對女性角色的期待，也用各自的方式在照護身邊的人，但她們的愛情最終都沒走向好的結局。

圖片來源：《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習慣將細節掌握在手裡的立美，最終遭遇未婚夫悔婚、戀人的欺騙，甚至將自己的父親逼向絕路。這樣的劇情，可能會讓有些人覺得老套，但其中的反思是「為什麼我們總預設像立美這樣的女性，無法擁有美好的關係？」

如果角色性別對調，我們是否會抱持一樣的期待？

這樣的反思，同樣出現在何秀蘭的首次登場。林美秀把何秀蘭的神秘韻味詮釋得非常到位，面對立美的窮追猛打、有意無意地嘲諷，以及鋪天蓋地的殺人指控，秀蘭不論在法庭上或在媒體前，都泰然自若地為自己辯護，絲毫不受外在評論影響。

圖片來源：《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即使種種跡象都指向秀蘭就是操縱人心、害人奪命的「惡女」，但在秀蘭一次次的反擊下，你很難真心去討厭這個角色，因為她選擇用直球對決的方式面對，也向所有人拋出提問：女性付出情感陪伴，利用「性」換取回報，真的有錯嗎？

在觀看《惡女》兩位女性角色的角力過程，你會感覺原先預設的立場慢慢被鬆動，重新看見一道道謎團背後，潛藏了什麼關係、性別議題。也讓觀眾從「誰是惡女」的視角，轉變成「是什麼讓她們成為惡女？」的思考。

圖片來源：《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也許秀蘭真的沒有殺人，只是在追求一段能互相扶持、照料的公平關係，因此選擇離開那些認為能用金錢綁住她的對象，是大眾對於秀蘭外貌、年齡，職業的歧視，讓她成為惡女。而立美則是因為對秀蘭的偏見，始終無法看見自己內心、以及周遭隊友的「惡」，最終走上錯誤的道路，成為惡女。

沒有絕對的正義，其實我們都是惡者

劇情走到最後，秀蘭被無罪釋放、成功洗刷冤屈，立美也成為更具影響力的女主播，更親自播報了秀蘭遭釋放的新聞。同事紛紛為立美抱不平，認為秀蘭能躲過死劫是社會正義的失靈，而立美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義。」

圖片來源：《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就如同在看待所有社會上的爭議事件時，我們總會想要趕快站在自認為「對的」那方批判，而在社群媒體、資訊傳播如此發達的現代，這樣的現象又更加嚴重。人們在乎的往往已經不是事件的真相，而是如何在輿論中聲張所謂的「正義」。

但所有人都是從自己的視角去看世界，若忽略了成長脈絡下產生的無形框架，便很容易用帶有偏見的眼光去評斷他人。

圖片來源：《惡女》＿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官方網站

就像立美因為認為靠性轉錢是作賤自己，所以一直無法用公平的視角追查案件，在要求秀蘭提出證據的同時，卻輕易相信了檢察官的謊言。而社會大眾在看待秀蘭案件時，想的不是為什麼死者會認為秀蘭沒有離開的選擇，而是將她塑造成謀財害命的冷血蛇蠍女。

導演宋欣穎曾說，創造《惡女》這部電影，她期待的是觀眾在觀影的過程帶入自身經驗，去思考「究竟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走出電影院，不禁回想起過去在看待這些重大事件時，自己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視角去解讀？當我在評論時事時，是不是也侷限在自我框架之中？也許我們在某些時刻，都無意間的成為他人眼中的惡者；又或許是因為帶有立場的視角，才讓他人成為惡者。期待在觀影後，我們能更有意識的去看見自己潛在的「惡」，去發覺那些框架外的「善」。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女人迷 宋欣穎《惡女》電影解析｜邵雨薇、林美秀：傳統性別角色下，誰才是惡女？｜為你挑片｝

▌掙脫社會框架的束縛

電影《惡女》中，因對於女性的框架，而擅自定論未經證實的謠言。大眾期望的女性應有的樣子，或是身為新世代女性應有的樣子，似乎都被逐漸模板化。

金智英就是身處於社會框架中期望的樣子。平凡地考上大學、結婚生子、辭職在家帶孩子。但，這並非「金智英」所想要的生活，而是被迫這樣生活。

直到她的行為舉止異常，接受心理治療後，她才逐漸了解自己的生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