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電影設定集》揭曉,如何神還原「最難改編的科幻作品」
撰文 譚雅.拉普安特(《沙丘》電影執行製片)2021年度大片《沙丘》在疫情之中異軍突起,「最難改編的科幻作品」在神還原選角、壯闊場景、細緻美術、磅礡音樂與精妙劇情改編之下,終於擺脫「導演殺手」魔咒,不僅成為票房百億的賣座鉅片,眾多技術上的成果也受業界高度讚揚,更狂拿奧斯卡六大獎項!電影的成功是由無數細心的製作細節堆疊而成,《沙丘電影設定集:概念、製作、美術與靈魂》帶領讀者深入大銀幕之後,探訪導演、演員、製片、藝術指導、服裝設計師等眾多劇組人員的思考與靈感,是如何展現在電影的每一個角落。
《沙丘》電影集合了多位一線巨星,本書中可以看見導演維勒納夫如何在大型商業片中細緻雕琢角色,也可以看見奧斯卡伊薩克參考三船敏郎的演出以揣摩雷托公爵的神態,以及蕾貝卡弗格森帥氣的武打動作其實源自傳說中詠春拳的創始者少林五枚師太。
電影的影像設計更令人嘆為觀止。大到星球宇宙,小至衣袖設計都極盡考究。電影場景壯闊,卡樂丹的藍海、綠蔭、石牆,勾起人們對往昔地球的鄉愁;羯地主星的高汙染環境遮蔽了陽光,人民膚色慘白而頭頂光禿,象徵這顆星球的工業浩劫;同樣是石造建築,厄拉科斯上的宮邸有著巨大迷宮的布局,配合冷色調打光,暗示險惡的生存環境。無論是哪個星球舞台,都處處顯示了電影中場景本身強大的敘事能量。
電影中的器物同樣是歷史考據與創意發想的結合。潔西嘉女士的洋裝結合了中世紀的典雅與哥雅畫作的細緻,反派哈肯能男爵那身《現代啟示錄》風格的長袍,也讓觀眾迅速理解角色的陰沉殘虐。甚至連各方軍隊的刀劍也各自代表了所屬勢力的個性:亞崔迪一族的刀械外型修長、優雅細緻,哈肯能軍的武器則龐大笨重、粗糙野性,而薩督卡則精準殘忍一如日本武士與維京人的結合。
《沙丘》電影緊緊掌握住小說中「生態」的關鍵字,卡樂丹宮殿呈蜂巢形狀,還有經典的撲翼機設計成蜻蜓的外型、蜂鳥般的飛行動作,這一切都不是偶然。但在貼緊原作之餘,劇組也深深明白「驚奇」的情緒在觀影體驗中的重要性,於是讀者會發現,看似生活在乾旱沙地的沙蟲,竟然有著海中鯨豚的攝食與行進模式。電影中一閃而過的畫面背後,蘊含無數費心設定的細節,一一轉化收錄《沙丘電影設定集:概念、製作、美術與靈魂》之中。
「適應」是《沙丘》電影的核心靈魂,劇本第一頁就寫著:「沙漠毫不留情。不適應就得死。」龐大的小說內容,也是經過適應轉化,才能浴火重生,成為絢麗的影像。《沙丘電影設定集:概念、製作、美術與靈魂》由電影製片譚雅.拉普安特親自執筆,詳細呈現導演與劇組如何巧手把小說的沙丘世界轉變為銀幕上既蒼涼也雄偉的史詩。本書另收錄導演維勒納夫撰寫的前言,與《沙丘》作者法蘭克.赫伯特之子,同時也是沙丘宇宙衍生小說作家布萊恩.赫伯特與搭檔凱文.J.安德森的導言,是唯一一本官方觀影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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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文/丹尼.維勒納夫(《沙丘》電影導演)
沙漠會在人心中引發深刻的孤立感,讓人必然向內自省。沙漠就像一台顯微鏡,放大了我們對自我存在的恐懼。脫離了所有社會結構,並直接碰觸無垠時空帶來的暈眩感後,我們便宛如全身赤裸。沙漠以催眠般的方式,將我們送回原始人性中。它催生出喜悅、謙卑與憂鬱,有時還帶來空洞的恐懼。正是那種孤立感,觸發了《沙丘》電影在藝術設計上的靈感。
我立刻曉得,美術指導派崔斯.弗米特(Patrice Vermette)是最能勝任這項工作的藝術家。他對探索全新創作領域所懷抱的無窮欲求,讓他成為不二人選。我需要他的狂放想像力與強烈熱情,也需要他細膩的感性。我相信派崔斯會了解我的目標。我也清楚,他的藝術風格也夠瘋狂,能夠觸及沙上蜃景的邊界。
當法蘭克.赫伯特於1965年寫下《沙丘》小說時,他踏入了遙遠未來的未知景觀。數十年後,派崔斯得踏上同樣的道路,才能用視覺方法呈現作者在小說中想像出的一切。我知道派崔斯會幫我創造出我們前所未見的世界,並在銀幕上呈現出我們閱讀書本時心中曾見到的景象。
對我而言相當重要的事,是《沙丘》的書迷能在電影中認出法蘭克.赫伯特對這宇宙的描述,或至少能感受到與原作精神的深刻連結。我們盡可能忠實呈現原著,但有時也可能偏離小說,而那是出於對原作內容的純粹熱愛。把故事改編為銀幕作品,需要一番轉化,這是必經過程。為了忠實改編他人作品中的詩意與精神,有時你得背離其中某些層面,然後就別再為那些決定不安,如此才能完成創作。當你一開始橫越沙漠,就無法停步。你得向前進。
當我構思與拍攝這部電影時,便將法蘭克.赫伯特的話語收藏在自己心底。少了他的字字句句,我就永遠無法在這些灼熱的景象中找到出路。
請好好享受派崔斯和與我們共事的所有藝術家的作品。
《The Art and Soul of Dune》
導言INTRODUCTION
文/布萊恩.赫伯特、凱文.J.安德森
1957年,法蘭克.赫伯特駕駛了一架小飛機,飛到奧勒岡州海岸上的沙丘地帶,在當地為美國農業部進行的一項研究計畫撰寫雜誌文章。美國農業部發展出了能夠讓沙地結構變得穩固的方法,就是將適應旱地的尖扁芒草種植在沙丘頂峰,以阻止沙丘群移動、吞沒道路與建築。他打算稱這篇文章為〈它們阻止了沙子向前進〉。
當他回家開始撰寫文章時,就明白自己想出了比雜誌文章更浩大的作品。在飛行過程中,當他俯瞰宛如大海浪潮的沙丘時,便感覺心蕩神馳。他坐在打字機前,闔上眼睛,並想像出一顆龐大的沙漠星球。他看見了一位沙漠救世主,就像是騎在馬背上的馬赫迪(Mahdi,伊斯蘭教教典中記載的救世主),率領一批騎著馬匹與駱駝的雜牌大軍,蹄聲隆隆地橫跨沙漠。這位領袖充滿魅力,能夠激發出人民心中的狂熱忠誠。
這些畫面在法蘭克.赫伯特心中逐漸變得更為宏大廣闊,他也創造出了充滿奇異星球的宇宙。沙漠世界將成為最重要的核心,蘊含一種有限資源:香料美藍極。帝國政府與銀河貿易都需要它,也為了控制它而發動戰爭。這種故事,需要龐大的畫布。
法蘭克.赫伯特遠比他人要更早想像出《沙丘》的電影:這齣史詩大劇在他腦海裡浮現,隨後,他以這股奇異的救世主預象打造出的作品,堪稱是史上最受推崇的科幻小說。
法蘭克.赫伯特終生都熱愛相機與攝影。他在新聞界擔任專題作家、葡萄酒編輯與專業攝影師,通常都是為西岸的赫斯特報業集團工作。數年後,當他教導長子布萊恩寫作專業技巧時說,自己喜歡的,是那種彷彿在利用攝影機鏡頭窺視,然後描述出所見一切的寫法。
比方說,他指出《沙丘》中弗拉迪米爾.哈肯能男爵初登場的那一幕,是以一座無窗房間中的陰影開場,「一隻戴著光燦戒指的胖手」轉動一顆星球儀,上面繪有某個未知世界。隨著時間過去,場景逐漸開展,但並非視覺上的場景。作者先描述嗓音:「輕笑聲從星球儀旁傳出。低沉的男音邊笑邊說⋯⋯」
法蘭克.赫伯特依然不揭開男爵的真面目,繼續讓這惡毒男子用低沉、粗聲呼喝的冷酷嗓音,構思如何對付高貴的雷托公爵與亞崔迪家族。他的凶殘使房裡的彼特.德.弗立斯和菲得—羅薩.哈肯能又驚又懼。男爵動了一下,但形體依然不明,「在星球儀旁動了動,在陰影中投下又一道陰影」。
在這一整章,作者緩緩對讀者揭露更多細節,就像是逐漸打開的攝影機光圈。在充滿懸疑感的三千字後,終於描述了男爵本人:「男爵踏出陰影,顯出身形——臃腫到令人怵目驚心,身穿黑色長袍,從衣服的褶皺可以看出他全身的肥肉都由移動式懸浮器撐起。」
《沙丘》的故事無比鮮明複雜,而且構思精巧,飽含極具創意的想法,與極度異域風情的設定。所有讀過這部經典小說的人,腦中都有屬於自己的電影,想像誰適合扮演心目中的保羅─摩阿迪巴、雷托.亞崔迪公爵、潔西嘉女士、哈肯能男爵、野獸拉班、鄧肯.艾德侯、葛尼.哈萊克與瑟非.郝沃茲⋯⋯
曾經有其他導演把他們詮釋的《沙丘》搬上銀幕,包括大衛.林區1984年的電影,與後來約翰.哈里遜的電視迷你影集。在他們之前,還有幾位導演的拍攝計畫也都進行到不同階段,只是最終功敗垂成。這些導演都是保羅的前輩,願意踏上沙丘星球的炙熱沙地——《沙丘》確實是對執導技術的一大考驗。
赫伯特剛開始創作《沙丘》時,布萊恩還與父親同住,那段時光他記憶猶新。他記得自己聽過父親念了一段給母親聽,內容關於某位名叫保羅.亞崔迪的少年被迫把手伸進一只神祕盒子中,而喚作聖母凱亞斯.海倫.莫哈亞的老婦人則將毒針對準他的頸子。
布萊恩聆聽著,被這一幕的戲劇效果與古怪字眼所吸引:戈姆刺、摩阿迪巴、厄拉科斯與貝尼.潔瑟睿德。當他父親用洪亮有力的嗓音,念出這些詞彙與名字時,他迷上了那些神祕低沉的發音。
布萊恩日後才明白,自己聽見了《沙丘》的開場篇章。
出版半世紀以上後,《沙丘》的故事持續受到世人的喜愛與推崇,也即將得到更廣大的觀眾群。
導演丹尼.維勒納夫為傳奇影業接下了艱困挑戰,執導法蘭克.赫伯特傑作的決定版。維勒納夫的前兩部科幻作品《異星入境》(2016年)與《銀翼殺手2049》(2017年),都是充滿想像力的視覺奇景。接下《沙丘》後,他完成了自己的巔峰巨作,即使最死忠的法蘭克.赫伯特書迷,也不會失望。
所有《沙丘》的改編電影,都會從法蘭克.赫伯特的奇幻宇宙中擷取大量想法與敘述,以作為基礎。《沙丘》全集提供維勒納夫大量的原作資料,從法蘭克.赫伯特最早的那本小說,到五本續作:《沙丘:救世主》、《沙丘之子》、《沙丘:神帝》、《沙丘:異端》與《沙丘:聖殿》。這些小說總計超過數百萬字,涵蓋了五千年以上的歷史。
除了原先這幾部小說外,我們也共同寫了許多全球暢銷小說,拓展了沙丘的歷史與人物,從巴特勒聖戰的起源故事,到《沙丘》故事的一萬年前幾間高等學校的建立過程,以及五千年後的大結局。我們的續集與前傳為《沙丘》傳奇增添了數百萬字的內容,補充了雷托公爵的背景故事、他與邪惡的哈肯能男爵最早的幾場衝突,以及他和潔西嘉的感人愛情故事、保羅的出生,還有伊若琅公主對保羅—摩阿迪巴一生的詳細記錄,她改寫歷史以創造傳奇。
從《沙丘》於1965年出版,到1976年出版的《沙丘之子》(第一部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科幻小說),加上過去二十年來我們寫的延伸小說,觀眾群已增長得十分龐大。世界也改變了,《沙丘》比之前更受關注,也更發人深省。
全世界熱切地等待丹尼.維勒納夫版的電影《沙丘》。這本書《沙丘電影設定集:概念、製作、美術與靈魂》,將會為你提供精采的幕後資訊。
精采書摘:〈保羅.亞崔迪,一個擁有老靈魂的青少年〉
保羅.亞崔迪是雷托.亞崔迪公爵與潔西嘉女士的兒子,他從雙親身上分別繼承了貴族身分與貝尼.潔瑟睿德的技術。這兩項與生俱來的優勢,決定了這名既擁有獨特預知能力、也深刻理解人類的領袖所擁有的命運。
尋找保羅的過程於2017年展開。丹尼與製作人瑪麗.帕倫、凱爾.波伊特與選角指導法蘭辛.麥斯勒(Francine Maisler)曾短暫討論過找尋不知名演員來扮演主角,但當《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在那年秋季上映,他們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提摩西.夏勒梅在那部大受好評的愛情片中大放異彩,也迅速攫住了全世界的關注。丹尼和傳奇影業同意,他是扮演此角的完美人選。他們從未列出其他可能的候選人名單,人選一直都只有提摩西。「我們從沒聯絡過其他人。」瑪麗說。
為何提摩西適合此角?丹尼解釋道:提摩西是個非常有天分的演員,身懷罕見的才能。他是個真正的電影明星,就像20年代與40年代時充滿魅力的電影圈名人一樣,他散發出一股卓越的氣場。
他看起來也很年輕,非常適合此角。有時他在攝影機裡看起來才十五歲,但他卻有青年的成熟感。那就是保羅.亞崔迪的模樣,一個擁有老靈魂的青少年。
丹尼與提摩西花了好幾個月構思角色,想判斷保羅如何思考、行動,以及有哪些動機。「我想表達出這角色的靈性,以及故事要傳承下來的價值。」提摩西解釋。這名演員幸運地發現,和丹尼共事使扮演保羅.亞崔迪的經驗變得踏實:「我覺得自己可以全心投入。想到《烈火焚身》、《蒙特婁校園屠殺事件簿》和《私法爭鋒》的根柢就是獨立電影,以及丹尼近期在劇情規模龐大的電影中,仍能特別把心力放在角色上,我就清楚自己遇到最好的導演了。」
服裝設計師賈桂琳.衛斯特從導演大衛.連(Sir David Lean)的經典電影中找尋給《沙丘》的靈感。她說:「我一定看了《阿拉伯的勞倫斯》十次。還有《齊瓦哥醫生》也一樣。那部片給了我靈感,做出保羅在格鬥訓練戲中穿的現代版白色齊瓦哥上衣。」為了讓這個雋永造型擁有未來感,賈桂琳與她的團隊放棄鈕釦與拉鍊,只用磁鐵來繫上領口。
在早期試裝時,賈桂琳看到角色彷彿在她面前活了過來,就大感驚異。她說:「當提摩西穿上戲服,就成了不同的人。他的臉改變了,整體儀態也變了。戲服是連接演員與角色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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