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微小見宇宙世界之大——從細胞說起
撰文 胡金倫(時報文化出版第一編輯部總編輯)二〇一〇年辛達塔.穆克吉以新人之姿,憑著第一本書《萬病之王:一部癌症的傳記,以及我們與它搏鬥的故事》,一舉榮獲《紐約時報》年度好書,以及二〇一一年普立茲獎非文學類和英國《衛報》新人獎,更被《時代雜誌》評選為最具影響力的一百本書。二○一五年他結集出版TED演講集The Laws of Medicine: Field Notes from an Uncertain Science。二〇一六年再推出重量級鉅作《基因:人類最親密的歷史》,榮獲比爾.蓋茲當年度最愛書籍,以及《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西雅圖時報》等年度好書。同樣時隔六年,穆克吉推出第三部曲Song of the Cell:An Exploration of Medicine and the New Human。這三部傑出作品為他榮膺二○二三年的PROSE Award和Chautauqua Prize。
從癌症、基因到細胞,穆克吉為這三本書自己做了一個對比:為尋找治療方法的痛苦追求所激勵、被破譯和破譯生命密碼的追求所推動,而這本新作,包括細胞生物學、神經元、免疫治療等,「本身就是各個部分的總和」。
Song of the Cell是穆克吉學以致用的完全展示,貫穿臨床經驗、歷史、理論、醫學常識、報導文學創作於一體,不以長篇大論的敘述方式嚇跑讀者,而是將前人研究、學術研究、報導和優美的非小說寫作融為一體,讀起來帶有音樂性,就像是一部抒情式文學散文,而不是厚重的人文學術研究成果報告。
穆克吉先從十七世紀末開始講起。當時一位名叫Antonie van Leeuwenhoek的荷蘭布料商人用一台簡單的顯微鏡(他一直用它來檢查紡織纖維)觀察一滴細胞水,後來他被稱之為「動物」的蠕動有機體所吸引。另一位英國博學家Robert Hooke 則將一小片軟木塞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到「許多小盒子」。Hooke決定將其命名為「細胞」,源自「cella」,在拉丁語中的意思是「小房間」。儘管如此,直至十九世紀,我們才了解了這些小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其實它們是一個「實驗室」, 進行化學過程,使有機體發揮作用。醫學家甚至提出了疾病的細胞理論:「每一種病理紊亂、每一種治療效果,只有當能夠確定所涉及的特定活細胞元素時,才能找到其最終的解釋。」
Antonie van Leeuwenhoek和Robert Hooke將所看見的新發現引進一個激進的新概念。這個新概念席捲橫掃了生物學和醫學,幾乎觸及這兩門科學的每一個層面,並且永遠改變這兩者的原先理論。Robert Hooke和Antonie van Leeuwenhoek looke所看見的,就是複雜的生物體其實是由微小的單元組成的事實。人類的器官、生理、自我,例如心臟、血液、大腦,都是由這些單元構成的。
細胞的發現,以及將人體重新定義為一個細胞生態系統,等於宣告了一種基於細胞治療的新型醫學之誕生。髖部骨折、心臟驟停、阿茲海默、愛滋病、肺炎、肺癌、腎衰竭、關節炎、新冠肺炎等,都可以重新理解為細胞或細胞系統異常功能的結果。而所有這些都可以被視為細胞療法的發展方向。
穆克吉在Song of the Cell裡,生動地描述了科學家們如何發現細胞,開始理解它們,並且如何利用這些知識來創造新的人類的故事。他以懸疑性的文字和漸進的推理方式,慢慢吸引讀者往下閱讀,將原本複雜的科學化繁為簡,讓讀者如讀史書般人興奮。他在這本書裡融入自己作為研究人員、醫生和多產讀者的經驗,既是全景式的又是私密的,對於後新冠、後流感、後猴痘等的「後人類」來說,意義非凡。
最重要的是,穆克吉提醒人們:一切起因於細胞,由細胞開始,循環往復。
▌總編選書
The Song of the Cell
作者|Siddhartha Mukherjee
出版|SCRIB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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