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的重塑與再生──優雅的造夢者莉絲白.茨威格
撰文 莊世瑩(小大繪本館講師)誠品書店特別與書評媒體Openbook閱讀誌合作,為喜愛圖畫書的大小讀者,精心規畫「兒童繪本大師」系列報導,每個月為大家介紹一位當月出生的世界級童書大師。邀請讀者一起來逛遊多采多姿的兒童圖畫書世界,也為大師熱鬧慶生。
童話故事的特質是,能承載許多不同的意義,不斷被述說、討論、分析和改寫。數百年來,《格林童話》持續發揮啟迪大眾想像的力量,各種視覺重塑的版本多不勝數,其中奧地利藝術家莉絲白.茨威格(Lisbeth Zwerger)的插畫,尤其引人目光。
茨威格柔和的水彩畫,充滿精緻的抽象感,其內在的感性和故事尖銳的外緣形成對話,極富戲劇性張力。她微妙掌握了童話裡的黑暗與光明,打破意識的表面,滲透進心靈的聲音,引起讀者共鳴。除了為《格林童話》畫插圖,茨威格也為安徒生、吉卜林、狄更斯、莎士比亞的作品,以及聖經、伊索寓言等經典作畫。圖畫書界少有如茨威格般,在長久的創作生涯中,只專心致志於童話和傳說的領域。她優美輕靈的畫風,創造出彷彿童話中的奇幻王國,她是插畫界的「童話女王」。
在不斷的試驗中,繪畫技巧愈趨成熟
一九七七年,二十三歲的茨威格出版第一本書《奇妙的小孩》,至一九八〇年左右,又陸續以經典故事為主題,為各種故事繪製插畫,風格充滿對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懷舊感。接下來的十年,她更大膽地進行想像力的實驗,除了來自口語傳統的童話,也為更多文學家的現代童話繪製插圖。
此時期的茨威格水彩技巧更為純熟,作品色調由初期的陰暗轉為明朗,她跨越用色障礙,運用更豐富的色彩,使畫面生動飽滿。無論是幽默或嘲諷,她以圖像機智地詮釋故事,為文本增加了許多閱讀的樂趣。國際安徒生大獎於一九九〇年授予她殊榮,當年她三十六歲,成為這個獎項史上最年輕的得獎人。她也是各項圖畫書大獎的常勝軍,從二十三歲起,在二十六年內贏得三十八次國際獎項。
面對每一個故事,茨威格總是把文本讀了又讀、反覆思考,所有的創意都來自用心體會。她曾說:「因為要不斷試驗許多畫法和構圖,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創作時間其實都在『受苦』,最好的那百分之一,就是作品總算定稿、完成的一刻!」
超越自己的界限,為創作賦與煥然的新生
人們對故事僵化固定的視覺印象,有時會增加創作者為經典創建視覺效果的挑戰。茨威格的《漢斯與格蕾蒂》就曾被質疑,為何她畫的巫婆家看似一間平凡暗沉的農舍,不像卡通裡描繪的糖果屋那樣色彩鮮豔,會讓兒童感覺食指大動。
在為大家耳熟能詳的《綠野仙蹤》繪製插畫時,茨威格認為插畫家個人的經歷,必定會帶來不同的見解,最大的挑戰不只是要超越自己的界限,而是要了解讀者,重現經典意謂著同時要提供原創的驚喜,以及對傳統的尊重和舒適感。最後,她以造型獨特的角色、迷離明麗的色彩、超越平面的立體構圖,以及靜謐悠遠的留白,賦予這則百年故事煥然的新生。
常有人問茨威格:「究竟是為小孩還是大人創作?」真正的答案是:她只忠於自己的感受——她覺得自己永遠是個小女孩。國際安徒生插畫大獎評選茨威格的獲獎理由是:「她繪畫時立場非常堅定,始終堅守人文主義精神,一心想揭示童話故事和經典文學最深層的意義。」
我們在茨威格無與倫比的視覺饗宴中,和她一起漂浮和夢想,在永恆的文字裡呼吸新鮮的空氣,而她總會帶著我們走進童話最黑暗的地方,看見最明亮的美景。
延伸閱讀——
《安徒生經典童話選》(繆思出版)
收錄莉絲白.茨威格繪製的11篇安徒生經典童話故事,〈拇指姑娘〉、〈國王的新衣〉、〈公主與豌豆〉等,會發現她不同時期的畫風!
《格林經典童話》(繆思出版)
格林童話問世200週年時,莉絲白.茨威格特地重拾畫筆繪製了〈刺蝟漢斯〉的插畫,收錄於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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