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on the desk》孩子们,用自己的主张生存下去吧!
撰文 劉揚銘.攝影|楊雅淳前作《狼的孩子雨和雪》(注1)与新作《怪物的孩子》都讨论到亲子关系,细田守说,构思前作时他还尚未成为人父,但和太太都期待有个孩子,憧憬成为父母的心情,让他创作了母亲独自养大两个孩子的故事,可说是献给太太的,而新作则转由父亲的角度出发。细田守说,在孩子出生那一刻,妈妈就很明确成为母亲了,可是父亲的角色很难捉摸,为人父应该做什么,孩子需要什么样的协助?只能从亲子相处中慢慢了解,而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他得到创作的灵感。
“也许对孩子来说,父亲不是唯一的。”细田守解释,除了生育的爸爸之外,孩子成长时会有不同的历练与邂逅,许多人事物都能成为养育我们的“父亲”,例如学习之父、创造之父等,而且这些“父亲”也许不是人类而是怪物,可能不是男性而是女性。由此他创作了一个人类少年拜怪物为师,让一对不成熟的小孩与大人切磋琢磨、培养情谊,成为更好的人的故事。
提起发想故事的方法,细田守提到一个有趣的地方:“在日本动划界, 只有我们会一开始就把『 服装设计﹄加进来讨论。”起初他们为角色拉出一个暂定的形象与服装概念,之后导演划分镜时,可能会发现“啊,根据剧情主角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在设定上做更改,甚至角色的服装也会随故事的情节而改变,整个创作过程中角色是不断浮动的,直到慢慢长出确定的样貌。细田守说,“角色要活出来,常常是透过他的外观,所以我在最初阶段就邀请伊贺先生参与。”和他一起工作的伊贺大介(注2)是时尚界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而“服装设计”不只是选择角色穿什么才酷帅,更应该思考用什么样的外观呈现,才能符合角色个性,细田守的动画无论主角配角的个性都鲜明活跃,原来奠基于细致的工作方法。
此外,细田守也以绘制详尽的分镜表著称,“分镜就像电影的使用说明书一样,要够清楚详尽,制作才不会有误差,如果分镜模糊,整部动画就会没有方向。”细田守说。在制作期间,他会设定每个礼拜要画完几张分镜表的目标,“似乎不太像艺术家的作风,但没有截稿压力也不行。”细田守笑说,自己是是晚上才有精神的人,但每天会想办法在凌晨三点十分之前结束工作。“三点十分?”他解释,通常工作到两点已经有点想睡,可是一旦灵感涌现就不想停下来,画到三点觉得差不多,又想留点时间收尾,最后就养成三点十分结束的习惯。“如果做到三点二十分,隔天疲劳会无法消除,所以不论再怎么有灵感,都会在三点十分之前收工。”
细田守说自己在很自由的环境下成长,直到很久以后,才听说爸妈以前似乎想让自己从美术大学毕业后成为学校老师,但父母不但没对他说过这事,也没有给任何压力,因为这样的放任主义,他才能自由发挥,成为今天的样子。
如果有一份想送给小孩的成年礼,“那应该是『自由』吧!”细田守说,“从孩子十八岁起就不干涉他的想法,也不把父母的观念加诸在孩子身上。”因为父母给予这样的环境,他也想送孩子这份礼物。“人必须有自己的主张,才能在社会上生存,有自己的观念,才有力量。这是不分男女老少、穷人或富人的。”细田守说,身处公司或国家,有权力的人或许是主管或领导者,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事情丢给责任者,自己撒手不管。“无论在什么位置,都必须有自己的想法与主体性,主控权不能完全让给别人,我认为世界必须如此才能运作下去,所以希望孩子有自己的主张与力量、有自由发挥的主见。”这是细田守的创作世界里,想传达给孩子的心声。
(注1)
《狼的孩子雨和雪》
描述十九岁的女大学生爱上狼族男子,生下一对可爱的姐弟,由于父亲意外过世,母亲单独养育他们长大十二年,两个孩子有着不同的成长困惑,最后一个选择成为人类,一个选择成为狼族。故事发生地是以细田守的家乡富山县为蓝本。
(注2)
伊贺大介
日本知名时装设计师,也钻研电影制作, 担任动画团队的服装设计。最初看到细田守的《跳跃吧! 时空少女》非常喜欢,向很多人推荐这部电影,因此与细田守认识成为好友。细田守构思《夏日大作战》时请伊贺给一些意见,后来开启了一起创造角色的工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