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on the desk》高中热音社起步,音乐路上的好朋友
撰文 賴柔蒨.攝影|簡浩淳Jeff在高中时期弹电吉他,大学时期组团也是担任吉他手,一直到二○一二年,他抱着木吉他走入街头朝着路人弹唱。他唱自己的作品,改编他爱的英文歌,或翻唱<恋曲一九九〇>、<绿岛小夜曲>、<望春风>这些老调的中文
歌,三年了,他在街头自成一处风景,“我抱着木吉他轻轻地弹唱着,除了唱
歌,同时感受着台北的人,如何赋予这座城市生命。”观察城市的质地,描绘
人的情感,从台北街头出发的音乐创作诞生《夜光》 。
专辑中<仅有的爱>那股温柔的女声合音是小乖,Jeff高中时期热音社的学妹。小乖待过金属、摇滚乐团,如今跟着民谣大师陈明章学习,开始去思考什么是代表台湾的声音,创作贴近这片土地的作品。
台湾社会对独立歌手、乐手是残酷的,除了有幸被主流市场接受的创作者,大部份的人都得设法温饱,看是要收学生教音乐,四处打工兼差或是当个被责任制压得私人时间所剩无几的上班族,在现实夹缝中维持音乐创作。这两位八年级生,Jeff做街头艺人赚钱,目前多在华山定点演唱;小乖曾经当过网站歌手,接受网路听众点歌线上直播演唱,现于陈明章音乐工作室上课兼工作。热情易灭,理想在现实压力下一不小心就破碎了,追逐梦想的酸甜苦辣也只有有本事坚持下去的人才知道。
忆青春:
热音社与《摇滚高校(第三章)》。
Jeff:我跟小乖都是南湖高中热音社的,第一次合作是我高三她高二时一起参与录制《摇滚高校》专辑,收录高中生投稿的创作,我自弹自唱第一首创作<夕阳>,小乖则是唱我同学作的歌。后来毕业典礼,我们俩还同台合唱摇滚版的校歌。第一次听小乖唱歌,觉得这个女生声音里有股很强的正能量,跟我相比的话,我完全是一个负面能量的状态。
小乖:我高一进去热音社其实就只是因为爱唱歌,想当主唱,当时知道三年级学长有几个厉害的吉他手,Jeff就是其中一个,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会唱歌的,后来在《摇滚高校》第一次听到他唱歌,觉得<夕阳>这首单曲好好听喔。Jeff要毕业时,热音社高三跟高二一起恶搞校歌,我们校歌的旋律原本就蛮流行的,但是比较抒情,我们改成节奏比较快的版本。
Jeff:我从国三开始拿吉他自己乱弹,高中进入热音社,也开始正式去上吉他课。起初弹电吉他,高中生活什么都不管,功课也超烂,只想专心练吉他,头发留得长长的跟个怪人一样。
小乖:他高中是风云人物耶!《摇滚高校》刚发行时,某天中午学校广播他的<夕阳>,大家都为之疯狂!
Jeff:那其实是我一个无厘头的同学,他偷偷跑去训导处把门锁起来放歌,结果他被记大过,我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为他感到难过。
小乖:因为《摇滚高校》专辑我第一次进录音室,心想,“我未来就是要在这种地方工作”,当时遇到一位小龟老师,后来大学时在一个网路音乐平台打工又遇到他,就觉得过了这么久,很庆幸自己一直都在音乐这条路上努力。
逐梦想:街头弹唱观察城市,
组团尝试各种曲风。
Jeff:其实去街头表演只是为了一个画面而已。 二○一二年左右我乐团散了,有点找不到方向感,那时看了电影《曾经。爱是唯一》(Once),被片头街头歌手的画面冲击到;主角在街头唱歌,明明知道没有人在听却还是要在这边唱,那种意念和画面一直留在我心里。
小乖:我有一次在西门町巧遇他表演,在一旁看着觉得骄傲。他声音真的就是会让人家融化,有一种很温柔很细腻的魅力。
Jeff:除了当兵中断一年,街头演唱的历程至今约三年。我在当兵时萌生自己做专辑的念头,觉得应该把握有创作空间、时间和心力的时候制作一张自己想做的迷你专辑。《夜光》这张专辑只有六首歌,概念很一致,描述台北这座城市里面的情感经验。<仅有的爱>这首歌是主打,我希望可以加一个女生的合音,是温柔而有能量的声音,就想到小乖。小乖一直以来都是主唱,她的声音很突出,所以我们比较多讨论在如何让声音听起来和谐,不要盖过主唱又能为歌曲加分,最后呈现出像是在说话,比较语气的方式。
小乖:我之前在紫外线乐团,是玩金属的,后来加入双胞胎姐姐的阿克乐团,玩的是摇滚。现在我们跟陈明章老师签约,重组阿克乐团,新团名还在讨论中;姐姐弹电吉他跟月琴,我弹合成器跟月琴,我们是双主唱,另外还有三名成员,曲风会是创新民谣、摇滚民谣,专辑还在筹备中。我跟姐姐因为是双胞胎声音原本就很合,和Jeff 合作可能因为他是男声,所以会有高中低频的差异。其实合音还蛮难的。
谈创作:关于人的情感,关于土地的声音。
Jeff:影响我最深的是Amos Lee,他的作品涵盖民谣、灵魂乐、蓝调,他的词很美却不会特别用很艰深的词汇,就是简简单单的句子但是很深刻;我觉得这样的音乐里有一些很真诚的东西,力量会更直接。我们不需要把话说得拐弯抹角,或是把编曲做得多花俏,就可以是一个很直接、很真诚的力量;所以我的作曲和编曲并不难,是流行的,但是又跟一般的流行乐不太一样。
小乖:我近几年才开始创作,受陈明章老师影响最大。钻研他的作品发现很多深奥的理论,开始想要去了解北管、南管、车鼓;这些传统台湾庙会的声音,是能够面对国际说“这是我们台湾的东西”,那么珍贵却在流行歌曲里面不见了,我想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个年轻人更能接受的方式去呈现它。
我觉得创作就像是写日记,记录现阶段影响你很深的事情,把它变成一个作品。我现在写的歌都以成长背景为主,有一首歌叫<魔法阿嬷>,就是在写我阿嬷在大楼扫厕所工作的事情;我喜欢写辛勤的工作者和基层人物的故事。没有灵感的时候我会出去玩,去找土地的东西,去台东,去原住民部落,去找台湾的声音,去了解草根人物的生活,会觉得这种东西就是台湾人很珍贵的一个韧性,就是一种台湾的“气”(台语),我会想要把它抓住。
Jeff:我有兴趣的题目是关于人的情感。因为情感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人可以尽情表达偏激、温柔或狂暴。接下来的创作比较多是关于社会的,比如去年发生一起亲俄派的乌克兰民兵将乌克兰战机击落,新闻说当地的人们看到飞机残骸、无数的人从天上掉下来,这让我很震撼,深深打到我;转化成创作,我并不会明指这个事件,而是去想像那个画面,揣测那个画面给攻击者的感受,给被攻击者的感受。
当灵感一来,半小时就可以把歌写完;不过前阵子开始有人跟我邀歌,我发现我没办法强迫自己把一首歌写出来。灵感该来的时候就会来,没有的时候就丢在那边吧!总有一天,该完成的话它就会完成的。
Jeff 当兵时期,将灵感写在随身小册子上,新训时写的歌是凭感觉抓出大概的音符,回去再边弹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