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觀察日記!舌頭特別敏感?台灣小吃的人才秘密?從《我成為台灣歐巴醬的修練之路》體悟細膩溫柔的台灣情懷
撰文 近藤弥生子 Yaeko Kondo「在台灣有一句話:『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這句話的意思,雖然主要指台灣人濃厚的人情味,但我認為其中貢獻最大的,必定是台灣的歐巴醬們。」——近藤弥生子
從小生活在台灣當地的我們可能會認為台灣人互相幫助、暖心問侯是日常生活中的常態,因此不會特別去觀察或發覺,不過長年移居台灣的日本作家近藤弥生子最新力作《我成為台灣歐巴醬的修練之路》替我們紀錄了細膩溫柔的台灣情懷。
{本篇書摘為大旗出版《我成為台灣歐巴醬的修練之路: 近藤弥生子的台灣在地生活隨筆》提供,僅反應作者意見,不代表誠品立場;未經授權,請勿轉載。首圖取自《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劇照。}
《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劇照
台灣人愛吃辣到可以分成四種辣味?
我在台灣採訪餐廳、或是有提供台灣茶和咖啡的店家時,總會對自己味覺的遲鈍和語彙的欠缺甚感苦惱。
主要原因是進行採訪時,我會直接聽取主廚和老闆們的談話內容,這些內容原本就有深度,我的中文程度不好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不過大前提是,我感覺台灣人的舌頭是不是比我的舌頭,天生就更能感受味道的微妙變化呢?
單只是辣,常用的竟然就多達四種:「甜辣」、「鹹辣」、「麻辣」、「酸辣」。而且台灣人的感覺是:「起初嚐到的是甜辣,不過咀嚼之中又能感受到麻辣,最後湧來的則是酸辣。」他們還會用「層次」,來表現這種感受。
由於談話內容也會運動流過汗後,歐巴醬們會繼續留下來快樂地閒話家常。漸次發展成「某家店的麻辣會有麻痺感」、「那家店的甜辣裡的甜味,是使用新鮮蝦子炒出來的」。在他們追根究柢自己喜好的味道當中,也一併展現了無窮盡的強烈好奇心。
他們對化學調味料也很敏感。只要一吃到摻有化學調味料的食物,如隨後「感覺舌頭有點刺」的時候,便會用水漱口。
《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劇照
台灣茶又是另一個深奧的世界。其中,我對「回甘」始終都很感興趣。如同字面之意「折返的甘甜」,這指的是茶水初入口時感覺微苦,但滑下喉嚨後,甘甜的餘韻會在口中散開來。
有趣的是,並非每種茶都會有這種「回甘」的感覺,這也可說是品味台灣茶的樂趣之一。每當喝完茶步出茶館後,「回甘」繚繞於口中時,能感受到那種細膩味道的體會不僅令人愉悅,還想更進一步探究台灣茶的世界。
雖然我很羨慕台灣人的生活裡,有如此美好的茶飲文化,然而另一方面,卻聽說台灣人很喜歡日本茶文化中的「侘寂」概念。品味台灣茶時常用的語詞「一茶一會」,好像就源自於日本茶道領域中的「一期一會」。對台灣人或對我來說,這或許就是一種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的感覺吧?
台灣小吃店防止人才外流的祕密計畫
我透過採訪認識了台菜餐廳「My灶」的老闆昌正浩,他不僅是台灣人公認的美食家之一,同時也是一位熱愛台灣小吃又滿有人情味的人。台灣最具代表性的小吃滷肉飯,主要特色是「好吃、便宜、快速」三者兼具。
不過由於昌老闆的餐廳是以難得的繁複程序精心製作,因此他所提供的是精品級滷肉飯,一碗要價九十元(較平常價格貴兩倍)。為了這一碗別處難尋的滷肉飯,餐廳除了湧入國內外客人之外,深厚實力的培育,也讓餐廳成為米其林指南「必比登」名單中的常客。
每天早上到處去吃喜歡的早餐店,亦是昌老闆在經營餐廳之餘的日程。有時他也會帶著像我一樣的媒體工作者,或是自己的好友熟人一起去吃,為了傳達並且持續守護著台灣驕傲的飲食文化精隨—「小吃」。
《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劇照
我和在台灣擔任文字工作者的片倉真理前輩、田中美帆前輩三個人,就曾與昌老闆一起去吃了幾十次的早餐。某回早餐,我們還一連吃了三間專門賣魯肉飯的店,吃到肚子都快撐破了。看著飽到不行的我們,似乎很滿足的昌老闆說道:
「不一次吃起來比比看,是不會知道其中微妙的差異吧?」
昌老闆好像也很常飛出國,四處去品嚐知名餐廳。然而不管口中吃的是多麼高級的料理,結果他的心,或許仍舊被台灣小吃緊緊栓住吧。
「不管在國外吃了多麼有名高級的料理,對我來說的『好吃』,其實是我舌頭它自己保留的記憶,就是只有在這裡,才能吃到的這個味道。」
說著,昌老闆滿心歡喜的張口吃飯大口嚼麵。
看著昌老闆開心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初次與唐鳳見面,請教她問題時她所說的話。雖然台灣高階人才外流也稱得上是舉世之冠,在我身邊很多台灣朋友們,仍覺得台灣是有「希望」的。所以我很好奇,唐鳳的信念是什麼?然而唐鳳的回答卻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外流,不是很好嗎?我覺得持續下去也無妨。我們台灣人先在美國創業,如果之後覺得台灣有合適的環境,他們還是會再回來的。屆時回來的不會只有一個人,還會帶著伙伴們一起回來。人才交流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不可以阻止要去國外的人。台灣沒問題的!我們有很多好吃的東西(笑)。」
確實如此,台灣人當真以食為天。我和台灣人在一起時,就從來都沒有餓過肚子。
寫到與台灣有關的文章時,總是不得不提到飲食,所以最後總是寫得落落長。但我也沒辦法,因為台灣人的作風就是「安心啦!先喝杯茶,吃點好吃的,然後再繼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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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近藤弥生子 Yaeko Kondo
現居住在臺灣的編輯工作者、紀實文學作家。1980年出生於日本福岡,在茨城長大。曾在東京的出版社從事雜誌和網路編輯,2011年移居臺灣。
著有《想法才是主角》、《唐鳳母親的手記「成長戰爭」》、《唐鳳口述,近藤弥生子主筆,我們來談無人見過的「未來」》。
同時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經營部落格「心跳臺灣」以及Podcast節目「聴く《心跳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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