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戲偶的步履,有一種浪漫是關於時間的偶遇:專訪彰藝坊陳羿錫、陳宗萍
撰文 誠品生活如果 24 小時的誠品敦南店,是都會裡一場關於時間的饗宴。那麼,他們兩人之間,他們與敦南誠品之間這樣的偶遇,也可以說是一種關於時間的浪漫吧!一起來看看,彰藝坊陳羿錫與陳宗萍的故事。
CHAPTER 01
偶戲世家子弟與文藝少女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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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偶就像電影或劇場的人物設定,有角色、有服飾、有配件、有姿態和神韻,但可能只有業內人士或專業戲迷才知道,一般戲班除了重新組團之外,通常不會有全套的製偶思考,頂多是修理或添補戲偶身上的某個部分。
彰藝園掌中劇團第三代傳人陳羿錫說:「從小就跟著家裡製作戲偶和演出,後來自己一直想說怎樣可以把戲偶做好,是不是能開發出一條路,把這個戲偶成為一個收藏品。面對的不只是戲班,也面對大眾。」他說這不叫推翻歷史,但在製作布袋戲偶上,確實是比較前面的一個人,「是製作布袋戲偶,而不是刻戲偶,不是做帽子,而是做整尊的戲偶。」
說到製偶事業的發展,不能不提到陳羿錫的另一半。她是陳羿錫的妻子,也是彰藝坊偶相與花樣工作室負責人,陳宗萍憶起第一次的相遇:「1992 年我在一個台灣本土意識的畫廊工作,那時候我們策劃一個關於台灣戲劇之美的展,包括有李梅樹和一些前輩畫家的作品,其中也包括他做的戲偶。」現在想起依然泛著喜悅與驚喜的神情,陳宗萍繼續說著:「你可想見我那時在畫廊看到那些戲偶的驚艷程度,因為跟我以前對金光布袋戲的印象天差地遠,傳統戲偶給我感覺是太精緻、太可愛、太迷人、太親切,那個反差很大。」在那場展覽,戲偶的銷售非常好,於是陳宗萍開始與陳羿錫有了更多互動機會。她說:「我覺得主要是布袋戲帶給我的衝擊很大,跟他的那種偶遇應該是被偶煞到,連帶地被這個幕後操偶的人給吸引。」
陳宗萍對布袋戲有著無比的熱情,她說很可能自己對布袋戲表現出來的愛,比先生還強烈。「那個意思就像說,我們在誠品開店的時候,我們也沒有預想到顧客反應會這麼強烈,可能甚至比布袋戲團員還要愛布袋戲。」兩人相遇後沒幾年,他們開始在敦南誠品設立專櫃。以「彰藝坊」為名,推出一個系列又一個系列,兼具文化性與藝術性的戲偶創作。
CHAPTER 02
彰藝坊與敦南誠品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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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代的台北,人文思潮正蓬勃,彰藝坊也加入了這場盛宴。先是在仁愛圓環的誠品敦南店有戲偶的寄售,1996 年因為搬遷改裝,「彰藝坊」成為了商場其中一家專櫃。讓傳統文化成為品牌進駐商場專櫃,在那個年代是一項相當大膽的嘗試,這其實對於誠品和彰藝坊而言都是。
當時兩人也沒那麼有把握,週遭更有親友不認為會成,但他們相信自己在做對的事情。一方面保留與發揚既有的傳統,一方面希望有別以往,讓民眾看到一尊獨立戲偶的誕生過程。陳宗萍說:「我是美術系畢業的,看的角度跟劇團在看戲偶立場是不一樣的。我把它當成一個工藝的項目在看待,因為一尊傳統布袋戲涵蓋太多我們的傳統文化在裡面。光是戲偶本身,從帽子、手腳、兵器、道具、衣服、刺繡,木刻,涵蓋範圍很大。」而要完整呈現一尊戲偶,透過獨立戲偶的製作與組裝,最有辦法表現這項工藝的整體性與豐富度。
當時,敦南誠品正好提供了這樣的舞台,不過這次不是一座演出的戲台,而是一個讓彰藝坊遇見更多觀眾、收藏家與藝術愛好者的平台。陳宗萍說:「在誠品開店我們面對的是每天的營運開銷,也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節奏,我們陸續開發好幾個系列的戲偶,不像以前人家叫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我們自己有所歸納與發展,比較像產業的生產,也把傳統布袋戲整合起來,讓大家更能清楚看到他的面貌。」陳羿錫也說到在誠品開店以後,彰藝坊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更像是一個工作室,裡面有各個小組,這也刺激我去創造東西出來。到現在,只要是傳統布袋戲的服裝,百分之八十都是我設計的。我每天都在想,這個衣服要怎樣,那個衣服要怎樣,濟公也做,陰曹地府也做,天上神仙全部都做。」
「後來我們到墨西哥、英國去展演,還有像是 2002 年我們受到法國駐外代表邀請我們去參展,讓全世界看到台灣的布袋戲,都是因為當初有誠品這個舞台。」陳宗萍認為,誠品扮演的是一個文化復育的工作,「台灣的人文就是這樣一點一滴被喚回來的。」
CHAPTER 03
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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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1989 年彰藝坊成立,1991 年完成第一座傳統彩樓,到 1996 年 10 月全國第一家戲偶專賣店「彰藝坊」在誠品敦南店 B1F 開幕,「彰藝坊古典戲偶工作室」成立多年以來,保留了完整而有系統的布袋戲偶與相關珍貴文獻。2009 年結束敦南店專櫃,啟動「彰藝坊台北永康工作室」。
2020 年敦南誠品即將謝幕,初春的 2 到 3 月,彰藝坊也特別回到敦南帶來盛大的偶戲展演。展品包括早年在敦南設櫃期間所發展出的精彩藝術品:精品偶、訂製偶、紀念偶、學習偶、童玩偶、裱框服、傳統花布工藝等,展覽現場除了可一睹傳統布袋戲台,近距離欣賞製作戲偶的完整解析,呼應敦南誠品改裝開幕當年由彰藝園獻上的熱鬧演出,這次同步規劃《巧遇姻緣》、《西遊記》文武場各一的經典偶戲表演。
傳統戲謝幕時的結尾皆會以〈尪某對〉作為謝幕(又稱〈團圓〉戲),由狀元夫妻出場祝福觀眾美滿團圓、百年好合、子孫富貴,而後這一齣戲才算功德圓滿。這是布袋戲的傳統,象徵整齣戲的圓滿及祝福,本次展覽亦將展出三款經典夫妻對,藉由尪某對的祝福,預先為敦南熄燈畫下美好句點。
這將是敦南誠品與彰藝坊之間,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偶遇。時代的光景轉變,但美好的故事依然清晰。讓我們循著戲偶的步履,一起回到敦南誠品與彰藝坊來場浪漫偶遇,就像回到二十多年前,當時也純粹也蓬勃的台北。
彰藝坊古典戲偶展《偶遇》
時間|02/08(六) - 03/08(日)
地點|誠品敦南店 B2F 藝文空間
開幕對談《演戲・說偶》
主講|陳羿錫、陳宗萍
時間|02/08(六) 14:30-15:00
地點|誠品敦南店 戶外廣場
開幕表演《西遊記》
演出|彰藝園掌中劇團
時間|02/08(六) 15:00-16:30
地點|誠品敦南店 戶外廣場
情人節限定戲碼《巧遇姻緣》
演出|弘宛然布袋戲團
時間|02/14(五) 20:00-21:00
地點|誠品敦南店 戶外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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