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编笑编哭】如果不当编辑的话,粉专怎麽办?——《提案》5月号「工作の寻宝冒险」
撰文 蘇曉凡B编大学、研究所都是中文系, 为顺应家里的期待, 也兼着修教育学程,本来毕业後就要到校实习,却在最後一刻踩了煞车,「老师是一份很重要的工作,但我一开始的心态就是把它当成一个备案,对这份工作没有期待。一想到要去实习,我就睡不着,很焦虑自己未来的样子,那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但其实,B编也不知道想要成为什麽样子,她试着从兴趣去延伸,「 我归纳出从小到大从没有放弃喜欢的东西,是书、棒球(棒球杂志)和言情小说,这三个东西的交集其实是书,好,那我决定去做书有关的工作。」B编开始投履历到出版社,排除学术性质的出版社,其余的什麽都投。而事实是, 作为社会新鲜人不太有选择,「出版业都要两年经验,大一点的出版社几乎不用新人,只能硬着头皮都投。」
後来,B编收到以出版台湾文学、历史为主的前卫出版社录取通知,她是事後才知道,自己是因为新鲜人的身分而得到这份工作,「主编说当时有两个人在选,另一个人是有工作经验的,主编想选那位,是社长说『没经验的才好教』。」说起这段经历,B编也不忘感谢:「我很感谢他(社长),他让我累积了那两年的工作经验。」「我还记得我做的第一本书是《陈唐山回忆录》,第一场新书分享会是两百人以上。天啊,现在想想,社长怎麽这麽有胆识。」
因为编制小,什麽都要学,都要自己来,行销企划、社群宣传……也兼着做美编,但也是如此,组织允许更多的弹性与决定权。要形容待在前卫出版社两年半的日子,B编回:「得心应手。」
「以前朋友抱怨工作,说不想上班的时候,我都会很困惑,因为在前卫时, 我是会想去上班的。」意识到这份困惑之难能可贵, 是在转职之後,想着三十岁之前再多看看而到了大型出版社担任行销企划,也才体会到沟通决策必须通过层层关卡的繁复与耗时, 这让B编不太适应,「书名会开三个小时,行销会也三个小时,可能一整天都在开会。」
也是在此时,编笑编哭的贴文内容也随着工作而转变了样子,「我其实也曾经开玩笑说,以後不当编辑的话,这个粉专怎麽办。」那阵子,B编常用韩剧《金秘书为何那样》当作梗图,分享工作上的事,再後来,韩剧开始成了主调。她笑说,没想过要转型,「 韩剧也真的是我喜欢的东西。这个地方变成我的生活小平台,我看到我喜欢、我认同的,就会透过这里跟大家分享,韩剧的回响特别高。收到回馈,也会让我快乐,就想继续往下走。」
她并没有让新公司同事知道自己的「网红」身份,这也间接促成编笑编哭作为一个暂离现实的空间。但现在的她,却不这麽看,「我读了平野啓一郎《分人》,我发现是无法分开的,你的网路人格跟你的真实人格。」虽然粉专上的类别依旧标着虚构人物(Fictional Character)。
先发生的,是网路人格帮助现实生活的自己。第二份工作待了两年多後离职,不巧碰上疫情初期,许多公司已开始分流上班,B编索性尝试自由工作,「那阵子也刚好读了曾彦菁的《有一种工作, 叫生活》, 就想说不如趁现在试试看接案。」她在粉专上留下讯息:「B编接案中,诚挚徵求雇主!」
接案的那一年,B编尝试了很多以前没做的事,像是自写自编一本书,也与粉专出版鲁蛇碎碎念一起主持出版社提报直播, 露脸主持,「我想说反正都已经没工作了,做提报直播这件事也让我觉得很有意义,就好像不再害怕(真面目)见客了。」甚至与当时出书的棒球选手周思齐一起直播,「我超喜欢的球员,竟然自己找上门。」
主持是没有薪水的,但B编做得开心,倒是有一些工作邀约,因为不在合理报酬里,她也拒绝得直接,「钱跟有趣,不能两个都丧失。」前公司也成了案主, 同事休育婴假, 主管请她回去救火。没有不适应吗?B编笑说,因为知道只有帮忙五个月,看得到尽头,所以很放松,另一方面,她也把B编身分带回去, 也有了不用隐藏的自在。2021年5月,5个月过去,同事却不回来了,主管再问「要不要留下来?」 那时候正是台湾疫情爆发封城之时,「好像是要抓住机会,要不然自由接案应该也没工作。」她笑说回到前东家,心态已是2.0版本。
「以前在前卫,做台湾相关的书籍,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但现在在商业取向的出版社,你不能想对你有没有意义,而是它对读者的意义。世界上的无论哪一本书, 都有它的读者,我的责任是把书送到更多需要它的读者手上。」
如今的粉专上, 影剧迷妹贴文已远远多於出版事, 而误以为,是进社会多年把B编对出版的执着与爱磨尽,但当她笑地很坦然,分享在科技业的亲妹光奖金就比她年薪还要高,说以後要靠妹了。才意会所谓「真爱」,不就是边笑边哭。
B编
射手座A型,韩剧迷妹,出版业打滚中的多重身分人,「布克新闻」podcast主持人,曾任出版社编辑及行销企划,唯一不变的身分是「编笑编哭」经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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