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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史景迁(Jonathan Dermot Spence),就让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当时是2005年,青涩的我才刚进入历史系,试着在浩瀚的书海里找到一块喘息之地。而那一年,任教於耶鲁大学的汉学巨擘史景迁前来台北办签书会。就在我以为现场会是一片文史哲大人物齐聚一堂的景象时,一位特殊的来宾却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是的,那就是歌手伍佰。
图片来源:镜周刊
一位是唱出〈挪威的森林〉的摇滚巨星,另一位是写出《妇人王氏之死》的汉学家。两个人的世界乍看风马牛不相及,但却在这个签书会中奇妙的相遇。当伍佰开心的指着史景迁的书,说「这些书我都有」的时候,一方面让人钦佩伍佰的勤奋好学,但另一方面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史景迁勾勒历史细节的细致深刻,让他甚至能够穿透文史界的小圈子,来到了更加宽广的外界。
事实上,只要一翻开史景迁的书,你的确就有一种不知不觉被吸进去的感觉。作为耶鲁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史景迁并没有一味的堆砌史料。相反,根据史景迁在学生们回忆,他最擅长就是用一个大时代里小人物的故事,一点一滴将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在史景迁的那间小小研究室里,学生们跟随着皇帝、耶稣会传教士、哲学家、画家的脚步,就彷佛亲身经历了他们的故事一般。
图片来源:《赤壁2》剧照
除了他的课堂引人入胜以外,他的书也往往会从一个历史上的小人物出发,透过那个小人物的视角来看待那个时代的兴衰与无奈。他的代表作《妇人王氏之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整本书的开头,极为生动的描述了1668年的那场大地震:
「……市区里的建筑物开始摇晃……震垮了大片的城墙、垛口、官衙、庙宇和数以千计的民房。宽广的裂缝穿过马路和房屋下方。」
「有些人掉入裂缝中……有些人的房子被震成两半。有些人只能无助地看着家人一一死去。」
接着整本书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又一幅的时代图像。作为只是老百姓的妇人王氏,一生虽短,却经历了白莲教、蝗灾、官吏的欺压与盗匪的猖獗。最後,妇人王氏为自己的命运做出了一次赌注——她离开了丈夫与情人私奔。然而这次的赌注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後一次。
图片来源:《赤壁2》剧照
她被情人抛弃,只能回到夫家,最後被丈夫掐死。书末,史景迁以丰富的想像力,想像王氏死前做的梦:
「冬天,绿色的湖水上,莲花盛开……她看到冬天的山上开满了花,房间亮得耀眼,一条白色的石头路通向大门,红色的花瓣散落在白石上……」
这就是史景迁的魅力。它是史学,却也是浪漫的文学。人们好奇:究竟这样的笔法是从何而来的?也许从他的《中国纵横》中,我们可以略窥一二。在这本书的引言中,他讲述了一位他的典范:葡萄牙传教士达克鲁斯(Gaspar da Cruz)的故事。
这位传教士来到了中国,目的是向中国人传教。虽然传教的效果不彰,但他却将自己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写出来,成为西方第一本专门谈论中国标准长度的书籍。这本书里,体现出一个对异文化始终抱持宽大胸怀的传教士,对他所看见的一切始终坚持要兼顾精确和广博。
然而在这样精确的描述中,却也不失浪漫——传教士描述了在某天夜里,中国人在月光下弹奏着乐曲、还有他夜莺的鸣唱。
也许正是这样的宽大与浪漫,成为了史景迁终身想要企及的目标。整本《中国纵横》里,描述了许多与中国有关外国人的故事,或许这些人都曾是史景迁仰望的对象。
图片来源:《赤壁2》剧照
但当他仰望着那些人物的同时,不晓得史景迁有没有发现,原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为无数莘莘学子,当然,也包括我——仰望的对象呢?
▌纵横写实与浪漫,探索中国历史与文化
觉得史实纪录过於艰涩,遥不可及吗?
▊作者
史景迁(Jonathan D. Spence)
一九三六年出生於英国,是国际知名的中国近现代史专家,自一九六五年於美国耶鲁大学历史系任教,二○○八年退休。着作极丰,包括《曹寅与康熙》、《改变中国》、《康熙》、《妇人王氏之死》、《天安门》、《利玛窦的记忆宫殿》、《胡若望的疑问》、《追寻现代中国》、《太平天国》、《雍正王朝之大义觉迷》、《前朝梦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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