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就哭了：专访《我的婆婆怎麽那麽可爱2》戏剧金三角 导演邓安宁 x 制作人陈慧玲 x 编剧温怡惠

《我的婆婆怎麽那麽可爱》U Motherbaker
戏剧金三角 邓安宁x陈慧玲x温怡惠 专访

采访撰文│张汶蓉、陈鹏宇
剧照提供│我的婆婆怎麽那麽可爱 公视影集

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天，扬起嘴角露出微笑，以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生活中最动人的风景。特别是在家庭关系中，微笑更是一种情感的桥梁，连接着亲情的纽带。此次有荣幸与戏剧金三角，鬼才导演邓安宁、金钟制作人陈慧玲与金钟编剧温怡惠，一同感受笑声背後的智慧、温情与美丽，了解他们眼中的故事世界，以及对於生活中各种挑战和矛盾的深刻观察。现在就让我们聆听邓安宁、陈慧玲与温怡惠如何呈现一场笑声与泪水交织的故事旅程。


Q：新剧《婆婆2》剧中与在地的连结，从凤梨酥变成「台湾兰花」，象徵母亲关怀和生活意义，是希望藉由这部戏跟观众传达什麽想法吗？
温：上一季我们谈的是台湾第一伴手礼凤梨酥，用的是关庙凤梨，於是在台南紮了根。这一季就想说台南还有什麽能表现的产业？慧玲想到了兰花。田调一做才知道台湾的兰花比想像得还厉害，不论在栽种或育种都是世界的佼佼者。台南後壁还有兰花生技科学园区，每年都举办国际兰展。这次就想藉《婆婆2》提醒观众这福份，请观众多支持花农与产业，携手提升兰花的创意美学。对！就是不要只有婚丧喜庆才想到兰花。还要一提的是，田调中我们得知一种台湾原生种蝴蝶兰，叫做台湾阿嬷（可能很多人都知道，原谅我的无知）。当时我一听就Bingo! 中奖的感觉。台湾阿嬷就是彩香，有故事了！

陈：一直觉得生活在台湾很幸福，各式各样的花都很便宜，尤其当自己也迷上养花种花後，更觉得台湾花农很神奇，什麽花都种得出来，选择兰花更准确说是我想对所有花农的致敬。原生种的台湾阿嬷，小小一朵白色的兰花，却能孕育出各种颜色的的後代，且花朵远远来得更大朵！这多像我们的婆婆林彩香，以及同样叫做「母亲」的女人们，都以一己小小的力量，拼了命想培育出缤纷多彩的各色花朵（子女）。台湾是兰花王国（曾是全球第一名，现在第二名），我们多有福气以少少代价，兰花即垂手可得，很希望能向观众传达这些感动，也希望能够带动观众支持兰农，并让花为我们的生活美学带来更丰富的色彩。

Q：戏剧「金三角」再次携手打造创新台式情境喜剧《我的婆婆2》，请问当初怎麽会选择以「传统世代母性」为主要角色，三位在合作上有什麽有趣的故事可以和大家分享吗？
温：所谓「传统世代母性」，我直称欧巴桑，只是这名词在台湾大概快消失了。那一代被称为欧巴桑的妇女曾是台湾砥柱，奠定了每个家庭的教育跟经济基础。她们的共同（刻板）形象是充满生命力、坚忍奉献、有点俗气、爱道听途说、爱贪小便宜。我一直想以这样的族群做主角，写她们的活力跟趣味。
慧玲、邓导跟我的合作是从大爱剧场开始。最近又重播草山春晖，成绩竟然还不错，我们还聚了餐，惊叹怎麽二十年过去，导演头顶上还没有皱纹？我跟慧玲一直合作密切，工作生活什麽事都可以找她商量。多年间我也见证她从好制作人到王牌制作人，很荣幸在这过程中与她同行。我跟邓导合作至少五档戏，但见面机会其实不算多，可说是精神上的互相支持与支援。

陈：我和怡惠都是有点传统，又有点叛逆的女性，上有高龄父母下有子女，为人媳妇为人母的三明治女性，很自然的会想以最熟悉的女性（母性）为主要角色。
我们三人的合作是一场接力赛，靠着默契完成一场场的接力赛。我和编剧怡惠确定题材後，剧本的工作主要是落在怡惠身上，她是全台湾最擅长写喜剧的编剧，插科打诨爆笑幽默，还能不落俗套，常让观众笑着笑着就哭了，「戏弄观众」功力深厚。有了剧本後，我会依着角色来寻找演员，然後拍摄现场就交给导演了。导邓对於喜剧节奏的掌握十分精准，有时候一些没那麽好笑的桥段，被他稍做调整，就变得非常好笑！他希望每一段都有笑点，努力在创造笑点，非常厉害的喜剧导演！

Q：《婆婆》以喜剧诙谐幽默的方式，探讨现今社会的家庭议题，请问是如何在剧中拿捏好「笑」果力度，让观众展露笑颜、开怀大笑却又不失俗气，以及如何产生源源不断的「喜剧梗」？
温：多年来我一直想挑战情境喜剧（不能太长），接的却都是连续剧（长），只好常在连续戏里练喜剧，能用喜剧表达的场就用。《婆婆1》是我立志要从头搞笑到尾的戏。最大的挑战就是要一边串剧情，一边想笑梗，（一边祈求导演发挥他的即兴才华当场发挥）。至於喜剧梗从哪里来？从没有固定的方法。有时会当场迸发，有些是协编提供，有的是和同事聊出来的，还有些是睡眠充足後才来报到的。（相信我，Open AI 还没有这个能力，至少它没有惹我笑过）总之写喜剧的时候心情最好放松一点，如同邓导叫演员都放松才能擦出喜剧的火花。

邓：我认为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举手言谈，都有一种自己的风格。有自信及生活历练的演员，更是如此。导演的工作是细微的观察，找到每位不同演员的「味道」，然後就着他们的方向，去构思他（她）能如何舒服的传达导演内心想像？以婆婆系列来说，演员如何处理导演的天马行空，再加上演译者他们自己in put，WALA! 即成了此剧特殊的样子。这收与放之间的拿揑，就看即时现场互动的感觉，表演或是艺术，一直都是有机的，从来没有事先非常确认的制定，幽默感如此，感情如此，婆婆风格就在这样的「自由」中产生。

Q：微笑的背後偶尔会带点失落，却同时隐藏着力量，《婆婆》的主角群总能将剧中气氛掌握的恰如其分，逗得观众笑中带泪，想请问三位各自最能投射的角色是哪一位？请问理由是？
温：林彩香跟小鸥，我都同时投射。彩香是传统妇女、重视团体，小鸥是现代女性、重视自我，她们之间的冲突也是我的自我冲突。但她们也向彼此学习、无形中改变了自己，那也是我希望达到的平衡。

陈：我能投射婆婆的传统坚韧，以及身为一个母亲的无奈和无助，我也赞赏她如何在时代的潮流中学习改变，找到安身立命的良方。
我也能同理小鸥身为一个现在女性的独立自主，内心依然有爱，和充满正义感。

Q：剧中情节围绕着婆媳相处、家庭失和、夫妻关系相关家庭议题，《婆婆2》也将面临角色对调的全新婆媳问题，请问三位各自最害怕处理，或觉得最困难的是哪一种家庭议题？
温：对我来说，每个人生阶段所碰到的难题不同，但总归一句，难处理的地方在於你希望家人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所以那种角力不只存在於你与家人之间，更是你跟你自己。到底要不要放下预设标准去迁就他、接受他？不放下，你们的关系可能变坏。放下，会不会太委屈自己？
目前我所面临的是父母的长照议题。你当然希望父母永远健康永远是你的山，可当面对他们日渐加剧的失能、失智，你无法不哀叹、又不时失笑（失智者的创意是你料想不到的）…。这些心头事我也在婆婆2做了些表达，以喜剧的方式。

陈：我觉得每一种关系都有处理上的难度，也是生命历程中，不同阶段必须经历的，像修学分一样，修过了就不必重修了！


Q：《婆婆1》大受欢迎後，推出电影《我的婆婆怎麽把OO搞丢了》，目前有筹备电影续集的计画吗？演员们都在敲碗和观众都在期待《婆婆》拍摄实境节目，後续有相关的拍摄计画吗？
温：这要问制作人吧！但我认为他们非常适合实境节目，因为他们已经培养出绝佳的默契跟即兴功力，在什麽情境下都会是让人冰斗的一家人。试想将他们布局在诚品生活新店里，比方说在金色三麦压啤酒、端盘子…。
至於电影，如果有机会，可以跟演员共同发想剧本。我认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创作的本事，很可能更胜於我。…算了，当我没提。

陈：目前没有筹备电影续集的规划。实境节目是否推出，我们也还在做市场的评估。不过对於实境节目的方向内容，倒是在我心里已有雏型了，同时也可以想像这群人在一起，会是如何「天然」的好笑，该是多麽的逗人欢喜！


Q：这次很荣幸诚品生活新店有机会与《婆婆》主创团队合作，导演邓安宁也曾感叹这几年疫情生活大家都辛苦，真的需要放开来一下，找到一个方向前进，想请问三位日常是如何以微笑这种态度来面对生活？
温：生活跟工作一定会互相影响。日常里，我习惯凡事朝好笑的方向想，这习惯带进了我的剧本里。而喜剧写多了，生活里也就会特别去注意那些好笑的事。况且有一定年纪，荒谬的事看多了，就很懂一笑置之了。

陈：我是一个比较正面思考的人，遇到烦心的事，也会告诉自己时间会过去，痛苦会过去（通常都是拍戏的时候）！尤其我们所烦诸事，在时间的长河中，也不过就是一粒小砂子罢了！
多同理别人的处境，就能微笑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