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中间,历史的中间── 开卷夜读「我们还在二十世纪吗?──战争与意识形态是否已经远去?」
撰文 張立雯.攝影|YJ CHEN(内文)
自二○二二年初俄乌战争爆发以来,许久未见的战争阴影悄悄从桌缘探出头来、爬上了台面;二○二三年底,哈玛斯与以色列正式爆发武装冲突,台海安全的议题也益发甚嚣尘上……这个时间谈「战争」似乎那麽地理所当然,但在四位人文历史类编辑眼中,这个题目不只是应景,对他们来说彷佛近代史的一块拼图再度浮现,与过去及未来的连动几乎是那麽清晰可见。
当「读历史有什麽用」这个老生常谈回到访谈中间,编辑们想说的是:一旦你了解这些历史,就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新鲜,是有如奇异博士能清楚看见的、最有可能踏进的几种未来之一。
大国:黑洞般无形的重力
在这场以「我们还在二十世纪吗?──战争与意识形态是否已经远去?」为题的跨(出版)社历史读书会,左岸、八旗、卫城与广场给出了四个关键字:一战、二战、中国、美国。
当烽火四起、最热门的国际话题是「川普可能当选」,左岸文化的竣宇表示「这些看起来像是新的现象,但我们觉得有一些脉络是可以拉回到二十世纪的;今天再重新去认识跟了解,会对我们接下来怎麽走有所帮助。」
广场的子程认为「现代史跟当下最接近、也跟现在的国际局势最接近;不管是中国、美国,或者是一战、二战——比如说如果我们现在要谈伊朗、要谈阿富汗,美国还是要出现,中国也还是会出现;尤其中国现在是一个新兴的强权,所以即便它不出现在主书名,但在内容里中国、美国一定会是很重要的影响因子。以广场来讲,我们出版不少关於中东或中亚题材的书,其实他们还是避不开大国政治的问题:美国强权,或是俄罗斯,或是中国这些巨大的国家,他们对於这个世界的影响,仍旧牵连着其他比较边陲的国家。」
脉络、脉络、脉络,很重要所以讲三遍
长期希望从历史的角度回答与当前社会有关的重大政治经济议题,以出大部头着作出名的卫城,则替为什麽我们应该要关心战争跟意识形态的影响提出这样的看法:「台湾虽然是一座岛,但台湾也在世界之中,也就是说世界上一些重大的政治经济局势,其实是会影响到台湾的,所以卫城过去几本重要的大书,都跟这个切入点有关,例如《二十一世纪资本论》、《自由的窄廊》或《血色大地》。」
「回到当今的世界局势,有些人会用『新冷战』来形容,好像美中开始进入一个斗而不破的对抗态势。但若从历史的角度去看,比起新冷战,我更担心我们是不是正在重返一九二○跟一九三○年代——张忠谋不是说,现在是一个『全球化与自由贸易几乎已死』的时代?简单来说,我们现在又碰上『去全球化』了,产业链断链、区域性强权想要收复失土;然後有一个新的强权想要挑战既有的国际秩序,所谓集体安全保障开始变得好像不太管用……一次大战之後到二次大战之前的战间期,恰好也就是这样的状态:前一场大战的阴影还没有远去,但世界好像就已经在往下一场大战奔去。如果是这样,回头去研究二战,我想会是个很有意思的切入点。」
仕翰:「对於这样的时代变局,我觉得这种几十万字的砖头书,还是一个比较恰当的回应方式,因为这样脉络才足够完整。当然,如果有读者想要读却觉得书太厚太有负担,我可能会告诉他:你不用从头读到尾啊。只要找你感兴趣的切入点,专门挑那一块来读就好了。」
更新对大国的想像
采访这天,正好是北部的万安演习,我们进入左岸和八旗设定的题目:「美国人说的『自由』是什麽?」与「在这个时代我们如何『观察中国』」——我们对於美国或中国的想像,有没有可能都还停留在三、五十年前?
「如果美国跟中国都不断地在变化,我们该如何避免用比较刻板的印象理解他们?那就是要深入细节。不管是出中国或美国的书,这里面都有很多细节。美国民主并不是一个完成式;它也是一个进行式,如同我们,我们台湾也是一个进行式,就要看出台湾自己的问题是什麽。」竣宇表示。
至於八旗的题目为什麽有点挑衅?建智提出了非常值得思考的总结:「我觉得在这个当下,还是很需要理解中国在他们脉络底下,民主到底是什麽。近年我们想要理解中国的欲望愈来愈低,多少跟台湾这几十年来的本土化有很明确的关系。设定这个比较挑衅式的题目,就是当我们提到或关心中国的民主状态、人权状态时,我们是站在比较普世的立场去看待一件事情,还是因为我们跟他们之间仍旧有个强烈的连结?这两个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因此我才会希望大家回过头来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它仍是个值得讨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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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诚品松菸店 3F议题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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