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刻意為之，自然出現在生命中的禮物——《提案》12月號｜專訪告五人
撰文 賴柔蒨．採訪場地｜相信音樂以〈你要不要吃哈密瓜〉、〈披星戴月的想你〉等極具渲染力的歌曲，讓人忍不住哼唱成為哈瓜的告五人，成團短短幾年內成為台灣樂團中不可被忽略的新名字，今年更以《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專輯入圍金曲獎「最佳樂團獎」、「最佳新人獎」等四項大獎。這天傍晚，《提案》在相信音樂的採訪，表情認真的謙哥和一旁打鬧、開玩笑的犬青、雲安，帶來他們曾收過有著重要意義、不能被輕易忘掉的禮物。
於2017年成團，來自宜蘭的告五人由男主唱兼木吉他手雲安（左）、女主唱犬青（中）及鼓手哲謙（右）組成，三人某天在法院布告欄看板上隨便各指一個字，指到「告五人」就成為了團名。
對告五人意義重大的禮物，不是在特定節日收到包裹隆重的那種，而是在他們各自生命軌跡中佔有一席之地的物品和生命。
哈密瓜象徵永不設限
譬如歌迷送的塑膠哈密瓜，源自〈你要不要吃哈密瓜〉這首樂團代表作，告五人的樂迷暱稱「哈瓜」，演出現場可見哈瓜們人手一顆哈密瓜，甚至在巡演時，場地方準備了一百箱哈密瓜要切給樂迷吃，當然也不忘切給團員。三個人吃完一盤，對方再送來滿滿一盤，巡演期間不斷出現大量的哈密瓜，把他們逼到聞到味道就會想吐的程度。
哈密瓜象徵永不設限
譬如歌迷送的塑膠哈密瓜，源自〈你要不要吃哈密瓜〉這首樂團代表作，告五人的樂迷暱稱「哈瓜」，演出現場可見哈瓜們人手一顆哈密瓜，甚至在巡演時，場地方準備了一百箱哈密瓜要切給樂迷吃，當然也不忘切給團員。三個人吃完一盤，對方再送來滿滿一盤，巡演期間不斷出現大量的哈密瓜，把他們逼到聞到味道就會想吐的程度。
❝左顧右盼 偏執的幻想
我問你 我問你 要不要吃哈密瓜
看你一臉 你一臉高尚
我問你 我問你 要不要吃哈密瓜❞
——〈你要不要吃哈密瓜〉
我問你 我問你 要不要吃哈密瓜
看你一臉 你一臉高尚
我問你 我問你 要不要吃哈密瓜❞
——〈你要不要吃哈密瓜〉
這首歌的詞曲創作者，木吉他手兼主唱潘雲安表示，寫歌的當下完全是一種無心的狀態，並非刻意為了這個水果而寫，但是到後來，有許多喜愛這首歌的人，對歌本身、或者歌詞裡的哈密瓜有各種投射，「原來這些歌在這些投射裡面，可以有這麼多的想像，而那些想像是我們三個人沒有想過的事情。」承接哈瓜們的愛，他們更認真對待創作，「這個哈密瓜對我們來講是很大的禮物，也是一個精神象徵，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這瓜裡賣什麼。」未知的就是告五人的冒險精神。「（在舞台上）回頭看的時候，那顆瓜就在謙哥的鼓上。」
老成團長與隨性團員
潘雲安口中的謙哥，是鼓手兼團長林哲謙，對打鼓認真而執著，第一顆向打鼓老師張國華買下的小鼓，是他最珍視的禮物。林哲謙跟隨張國華學藝超過十年，所學不只鼓技，還有複雜細微卻根本的音色與調音工夫。舉例來說，金屬和木框鼓肚，打出來的音色不同，而木頭又能再細分不同品種；鼓的螺絲的種類和鬆緊度也會造成差異；使用黃油、牛油還是潤滑油等，這些細節都會影響鼓的聲音。一般鼓手大多只聚焦技術面，但林哲謙認為這是「音樂性的本質」，而張國華則因為感受到林哲謙願意摸索這一塊的決心，才將這顆國內少見的小鼓賣他，象徵對這位徒弟的肯認。
老成團長與隨性團員
潘雲安口中的謙哥，是鼓手兼團長林哲謙，對打鼓認真而執著，第一顆向打鼓老師張國華買下的小鼓，是他最珍視的禮物。林哲謙跟隨張國華學藝超過十年，所學不只鼓技，還有複雜細微卻根本的音色與調音工夫。舉例來說，金屬和木框鼓肚，打出來的音色不同，而木頭又能再細分不同品種；鼓的螺絲的種類和鬆緊度也會造成差異；使用黃油、牛油還是潤滑油等，這些細節都會影響鼓的聲音。一般鼓手大多只聚焦技術面，但林哲謙認為這是「音樂性的本質」，而張國華則因為感受到林哲謙願意摸索這一塊的決心，才將這顆國內少見的小鼓賣他，象徵對這位徒弟的肯認。
很努力認真練打鼓的謙哥，分享家人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它是你喜歡的事，你應該要去賺錢完成它。 」
林哲謙從18歲開始跟著張國華跑場，以前每個禮拜上課，現在仍然每週拜訪老師。總是大清早出門，提著山泉水前往老師家，打聲招呼後師徒二人進入安靜的沏茶工序；林哲謙燒水，老師準備泡茶，第一泡倒，兩人聞杯中茶香，接著第二次注水，再慢慢品飲，林哲謙靜靜等著老師這週要給他的談話。張華國是典型的嚴師，上課中會直接說，「你打得這個聲音很難聽」、「打那麼難聽，把樂器丟了算了」，然後直接下課；也曾經來到林哲謙家中突擊，嘴裡問，「你練了多久？有認真嗎？」不等回答，直接檢視鼓皮痕跡就能知道答案。至今林哲謙仍持續從老師身上映照自己的不足，就算技術到位，卻還是打不出像老師那樣的音色，「原來不是技術的問題，先拉掉，開始去想聲音，去思考老師在處理音樂時候的心境。」
謙哥對打鼓的認真和堅持，團員也都看在眼裡：「演出和演出之間，他除了睡覺就是玩鼓棒！」
即使都聽過謙哥與老師的故事，潘雲安、犬青仍不時在一旁對於林哲謙認真的程度驚呼連連，穿插嚷道「我18歲還在排夜店吧」、「打鼓就是他的休閒，我們的休閒是下午茶、看劇」、「謙哥除了演出、睡覺，就是拿鼓棒練鼓」。主唱犬青說，謙哥應該試著「在沙發上躺三天」。
這是犬青會做的事，現在看似隨性的她，是屬於會坦蕩說出「我現在不想唱歌想當廢物」的人，很難想像她曾經是個計畫控。高中時期生涯規畫排好排滿，努力實踐，重考三年考上夢想的服設系，徹夜做出來的流蘇褲子卻被說像鞭炮，一天24小時分配給車衣服做作業、上課和練團，睡覺時間只佔一點點。直到身體被操壞了，她決定休學專心玩團，「隔天終於體驗到什麼叫做睡到自然醒，睡飽是多麼開心的事情。」
這是犬青會做的事，現在看似隨性的她，是屬於會坦蕩說出「我現在不想唱歌想當廢物」的人，很難想像她曾經是個計畫控。高中時期生涯規畫排好排滿，努力實踐，重考三年考上夢想的服設系，徹夜做出來的流蘇褲子卻被說像鞭炮，一天24小時分配給車衣服做作業、上課和練團，睡覺時間只佔一點點。直到身體被操壞了，她決定休學專心玩團，「隔天終於體驗到什麼叫做睡到自然醒，睡飽是多麼開心的事情。」
會坦蕩說出「我現在不想唱歌想當廢物」的犬青，很難想像她曾經是個計畫控。
安放在合適位置的生命
當初的計畫控，從來沒計畫成為樂團主唱。潘雲安說唱歌和服裝設計之於犬青，是天份和努力的差別，「她考服設重考三年，唱一年告五人就破百萬。」鬆開握緊的拳頭，會發現能把握更多。拿出不久前歌手艾怡良親贈與的新專輯，犬青談到，高中初嚐愛情，生出許多不曾經驗過的情緒，在感情中迷惘、失落，這些苦澀難解的感受讓年少的她充滿疑問，當時艾怡良《如果你愛我》專輯直接唱進她心裡。這次艾怡良在給她的專輯題字道：「謝謝你願意了解我。」她看了差點落淚，因為這些唱入人心的歌曲是創作者扎扎實實將自己的人生灌注其中，她能懂那份珍貴。而當時透過音樂相遇，如今能和自己的偶像面對面聊音樂，更是放任生命自由流動後才帶來的豐饒。
當時透過音樂相遇，如今能和自己的偶像面對面聊音樂
創作主力潘雲安則是對「禮物」的概念反覆思量。他想，以前戀愛的禮物，當關係已不再，還算禮物嗎？或者，被退過的東西，也算禮物嗎？最後，他選擇介紹和犬青一起養的貓「小不點」。這隻貓有點像是另一隻貓的托孤。還是奶貓的小不點被叼來潘雲安哥哥餐廳的小花園，後來大貓車禍身故；餐廳搬家後，小不點就被接到家中。潘雲安說，每次演出回家很累，看到小不點在門口等，人類進屋後牠靜靜的跟著，「牠會先用頭撞你的手，叫你要摸牠了，再慢慢鑽到你的腿上。」細數小不點的種種行為，潘雲安流露每個愛貓人類的狀態；小不點這種既依賴、需求又關愛你的感覺，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禮物。
每次演出完，小不點都會在門口等，「牠會先用頭撞你的手，叫你要摸牠了，再慢慢鑽到你的腿上。」
樂團三人都是不太在意節慶的人，除了父母，不會刻意為誰準備禮物。在特定日子裡送禮，彰顯了節日本身，卻不一定能看見情感。忙了一整天回家，看見愛你的貓，或是桌上留有一杯還溫熱的茶，這些實實在在發生每一天的關心，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禮物。
關於《提案on the de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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