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糖果屋——專訪徐珮芬
撰文 張立雯.攝影|楊雅淳.採訪場地|本然生活nisarga cafe採訪這天,陰沉了數日的冬季天空難得放晴,午後的陽光極好,換了新髮型、一身墨綠色連身裙,身型嬌小的珮芬準時出現在咖啡店門口,帶著點初見陌生人的謹慎。坐下未久,珮芬拿出她的糖果盒說:不好意思,我還是要吃一顆,讓我放鬆下來。
我今年五十四歲,我的全名是詹姆士.泰勒。我曾經有過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現在都已經長大成人。我和我的前妻偶爾會與他們一起吃飯。我的兒子雅各在念大學,他期待進軍校,和我一樣。我還在阿富汗,但很快,我會回到我的國家。
珮芬說,這是她真實收到的詐騙信,隨後小說女主角「春」的回信,也是她當時回覆的文字。我們都很清楚這是詐騙,新聞上很常報導,而報導下方網友的留言文字往往都是訕笑:「怎麼會傻成這樣」之類的。
故事從此展開,之後便是虛構。問起珮芬頭一次寫小說,和寫詩有什麼不同?「寫詩出道這件事有點像撿到貓,就是你某天早上打開門、突然發現有個裡面裝了貓的紙箱。寫小說則一直是我的心願;就像你想織一條圍巾,想了很久又不敢動手,怕自己手殘、織得不好,但你朝思暮想的就是你要織一條怎樣的圍巾……這種感覺。」
如果寫詩的時候,會刻意地不回去看自己寫下的詩句,那麼寫小說也是這樣嗎?「完全不一樣。我一直覺得文字寫下來,它就有自己獨立的生命了,我不想對它做過多干預;但寫小說沒辦法,你必須回去看它;這是我需要克服的事,因為是過去不曾養成的習慣。」她回答,中間砍掉重練了好幾次,連語言也是——小說文字精練,跟妳也是詩人有關嗎?——「我想我寫小說完全就是個新人。我試著不要加入自己太多主觀的東西,比方我今天想用這個方式描寫一張桌子,但明天我可能又有別的想法了。這樣下去不行, 永遠改不完, 所以我決定換一個做法。」
「我也想過寫你說的那種命運交會,」珮芬沉吟著,「但一方面我覺得太刻意為之不一定是好事,讀者也猜得到;一方面這樣安排更接近真實。」我說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台灣的讀者信奉小說要有溫暖美好的結局,不能是悲劇,更不允許什麼開放式結局,但珮芬的書寫讓我覺得這一代年輕人對現實是更「現實」的。「法提阿金(Fatih Akin)導演有部電影《天堂邊緣》(The Edge of Heaven),故事是在講一對分隔兩地的兄妹,哥哥整部片下半都在找這個妹妹,而電影就戛然結束在哥哥在海邊坐下,兄妹還是沒見到面。我記得當時受到好大的震撼。」
小說中提到兩位作家,海明威與吳爾芙。但珮芬私心最愛的作家則是莒哈斯。「比起作品,我更喜歡的是海明威這個人,他的生平和作為讓我覺得他是個真正的藝術家。而莒哈斯 ……她實在太迷人了,不像是存在在這世界上的人。」
徐珮芬最愛書單&片單:
關於《提案on the de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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