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好的你:别让冒牌者症候群影响你的人生
撰文 伊麗莎白.卡多赫(紀錄片導演)、 安娜.德蒙塔爾洛(心理治療師)冒牌者症候群(Impostor syndrome),在1978年由临床心理学家克兰斯博士(Pauline R. Clance)与因墨斯(Suzanne A. Imes)提出,患有冒牌者症候群的人无法将自己的成功归因於自己的能力,并总是担心有一天会被识破自己其实是骗子。许多人即使有优秀的能力,却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无论是《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妙丽」艾玛.华特森,或是脸书营运长雪柔.桑德伯格等,许多成就卓越的女性都曾坦承自己在成功後仍有不安感。只因为她们认为自己是冒牌货!
《给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好的你》结合案例故事、专家建言、访谈,以及科学研究,让你了解自身价值的关键,察知内心成长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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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有助你:
◎了解自己缺乏自信的类型及原因
◎解放自己,不再活在别人的目光及期待中
◎学会爱自己,你值得身心平衡的自己
◎让弱点成为驱动力,将优点成为最佳助力
◎勇於成为更好的自己,不论是在婚姻、人际或职场
◎以自信养育女儿,以正向价值看待自己和身边的人
「冒牌者症候群」一词的诞生
根据统计,女性比男性更会感到焦虑,也比较担心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因此更容易担忧与沮丧,而这可能使她们更加缺乏自信,并且感觉自己像个冒牌者。
这种觉得自己不适任的感觉,会扩大至可能更因缺乏自信所苦的那些少数人。无论是性向、性别或是种族,这些差异会滋养并且加重冒牌者的感觉。
1970年代之际,当这种苦恼还未因定名而具体化之前,两位临床精神科医师宝琳娜罗斯.克兰斯(Pauline Rose Clance)与苏珊娜.因莫斯(Suzanne Imes)发明了「冒牌者症候群」(Imposter syndrome)这个名词,并使之广为周知:
某一天,当克兰斯在俄亥俄州立大学上课时,发现她的学生正面临的一种感受,也正是她学生时代面临的怀疑与冒牌者的感受。她说:「我注意到,我的学生对於自己的能力充满怀疑,而且对於成功也相当焦虑。例如,她们会说:『我很怕自己这一次考试搞砸了。』可是,当我问起这件事时,却发现她们从来没有考坏过,而且事实上,她们的成绩还很优秀,其中一个女学生这麽说:『我觉得自己在这群聪明的学生当中就像个冒牌货。』」
《冒牌者症候群》,商周出版
女性缺乏自信的根源
语言定义了我们身处的现实世界,男性最初就是透过垄断话语权而得到主导权。
英国古典学家玛丽.比尔德(Mary Beard)在《女性与权力:一份宣言》一书中探寻过去,研究视角追溯到了古代,进而解释权力如何被男性所构想,并且为男性效劳。过往,没有发言权的女性只能保持沉默。为了阐述自己的理论,玛丽.比尔德描述了在古希腊史诗作品《奥德赛》中,特拉马库斯暗示他的母亲保持沉默的时刻,他说:「母亲,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去,纺纱织布才是你分内之事,讲话是男人的事情。」他的母亲潘妮洛碧顺从了。要了解某些想法如何在我们心中变得根深柢固,追溯遥远的历史有很大的帮助。我们需要颠覆各种陈词滥调、思维定式以及古旧想法,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获得力量和信心。而语言无疑是第一种工具,是我们能掌握的第一种力量。
在语法领域,男性的主导地位也有机可循。法国语言学家艾莉安.维侬(Eliane Viennot)解释,阳性名词并不总是比阴性名词更占上风:「法语一开始是很平等的,但自十七世纪以来,语法学家就刻意将语言男性化,他们给女性化的名词定罪,编造了『阳盛於阴』等语法规则。」举例,就以十五世纪时早已存在的『女作者』(autrice)一词来说,法国人普遍认为这是个新名词,但其实是因为过往彰显大男人主义的语法学家,为了要支持男作家垄断文学市场,便刻意抹除了『女作者』一词。」
我们要将话语权还给女性,拒绝用模式化的词语,来进一步强化对她们的刻板印象。
如果女性缺乏自信,首先要从历史、社会、家庭、语言及观念等方面来寻求原因所在。
女性被剥夺的历史
长期以来,女性一直成长并受制於父权制导致的脆弱性中。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她们自信匮乏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原因。它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男性统治下的产物。
在划时代的巨着《西方妇女史》中,米歇尔.佩罗(Michelle Perrot)乔治.杜比(Georges Duby)说明了这一点为了不让时间抹去他们的事蹟,自古以来男性都将自己的英勇事蹟记录在册。与之相反,女性却从未书写下她们的历史:作为沉默的母亲、隐形的家庭主妇,她们淡出了历史的大舞台;甚至,在古希腊、古罗马等伟大文明中,她们都不具备法律身分,而与儿童和罪犯处於同样的地位。几个世纪以前,她们甚至未被纳入人口普查的范围。正如佩罗所说:「我突然意识到,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女性的历史,所有学科都对女性感兴趣,除了历史学科。我们对她们一无所知,视他们如无物,除了圣女贞德和先贤祠中的女性,其他女性形象踪迹难觅。」
如果她们从未阅读过属於自己同性别的历史,她们如何对自己有信心?岂不是就如同拿破仑所说:「她们只不过是被转交给男性,为他们生孩子。她们不就是他们的财产吗?就如同园丁的果树?」
母职之外,没有救赎
()几个世纪以来,女性只能凭藉由婚姻和母性授予的身分而存在。她们所受的教育仅限於整治家庭。这令人想起易卜生的戏剧作品《玩偶之家》中的一个角色娜拉,当她从父亲家搬到丈夫家时,丈夫提醒她要铭记自己的神圣职责,「首先你是一位妻子,一位母亲。」後来,娜拉出走了,成为女性解放的标志。
时代在变化着。於1804年通过的《法国民法典》规定,「丈夫必须保护妻子,妻子必须服从」,但从1792年开始,夫妻双方可以协议离婚;1850年出现女校;1870年,朱尔斯.费里呼吁,要为不同性别的儿童提供普及教育,女性无须经过丈夫同意也能投身职场;然而,直到2006年,婚姻义务中尊重的概念才被提出;到了2014年,「真正的男女平等」才被列入了议程。不可否认的是,自1960年代起,女性解放有很大的进步。1965年的制度改革,女性可以在无丈夫允许的情况下去银行开户和工作。两年後,《纽维特法》开始允许采取避孕措施。随後,女性解放运动到来;1975年通过的《韦伊法》,允许女性在特定条件下合法堕胎。
然而,要实现男女平权,任务还很艰巨。女性被伴侣杀死的案例并未减少(2019年,法国平均每两天就有一名女性被伴侣杀害)。世界卫生组织指称,亲密关系中的暴力影响着欧洲四分之一的女性。人类学家和性学家菲利普.伯瑞诺特指出,杀害女性是人类社会的一种特有现象:「透过人类学研究,艾希提耶指出了我们都应知晓的一种现实:两个性别之间施加暴力,为人类社会的特殊景观。人类是唯一一种雄性会杀死雌性的物种。」虽然动物世界里也存有暴力杀害的现象,但绝不是这种两性之间的暴力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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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男性在权力制衡中占有重要地位,我们如何恰当地、自信地获取平等的权力?
不敢要求加薪、不敢提出性要求,甚至不敢在一群男人中大声说话,这一切都是沉重历史遗留的一部分。在女性的集体想像力中,充满对「公开要求」这一行为的怀疑,她们更不敢相信自己值得获得成功享受完满的喜悦。
#MeToo运动打开了闸门,在这样的推动下,女性变得更加自信。终於,她们敢於开口诉说自己遭受的满怀屈辱、愤怒过往——被性骚扰的经历。在一个将温柔与顺从的标签贴满女性形象的社会里,多年以来埋藏在女性幽暗的内心深处的一系列故事,终於被大众所看见。
《总觉得自己没那麽好:一位实习医师的冒牌者症候群实录》,究竟出版
被剥夺的自信
历史学家暨女性史专家克里斯蒂娜.巴德(Christine Bard)质疑「女性缺乏自信」的说法没有事实依据。「这种说法岂不是会给女性带来负罪感?」这种说法不仅让女性遭受歧视,还暗含「如果你更自信,更有魄力,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这种说法当然不对,它只会让女性感到更深的负罪感。
在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关系中,被支配者的权力、能力、创造性和自由都被剥夺,而且是因为遭受压迫而缺乏自信。作为被支配者,女性的自信就如此被剥夺了。但是,女性的历史不仅仅是被主宰的历史,她们更创造了辉煌的反抗史——她们挑战着约定俗成的法则,创造了接连不断的奇蹟,凝聚起集体抵抗的力量。这些给人以鼓舞的女性在各个领域发出了有利的呼声:在任何领域,平等都有可能实现。
女性与话语的关系
作为一位奉行女权主义的大学教授,在课堂上和学生互动的过程中,克里斯蒂娜.巴德沮丧地观察到一件事:男学生总是比女学生更积极参与课堂上的互动。男学生更频繁发言,发言时间也往往更长,即使在性别史课程上也不例外。
对於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做出恰当的反应呢?如果我们直接点名女生来提问,可能会导致双方陷入僵局。这更是需要小心意义避免的情况,因为这麽做可能会让她们感到备受侮辱,进一步导致她们自信不足。根据市政厅的说法,法国数年前就已经实现男女同等对待了。我们将此视为两性完全平等的事实来欢庆。这并没有错,但当我们测算发言时间後就会发现,男性的发言次数是女性的两倍,发言时间也是女性的两倍。也就是说,无论从发言次数或时间上来看,男性都牢牢掌控四分之三的话语权。这说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仍不断塑造着两性不平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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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2001年至2018年这段时间共七十万小时的节目,法国国立视听研究院进行一项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女性在媒体上发言的时间是男性的一半。有50%於企业工作的女性认为,在职场上除了性骚扰、男女薪酬等不平等现象之外,她们在发言时被打断是性别歧视最严重的现象。「英语系国家将此命名为『男式打断』(manterrupting),及男性打断女性的发言,这种行为常在会议或公开场合出现。」
如今,女性在公共场合和媒体的发言空间仍然很狭窄,尽管数据似乎显示了「乐观」的徵兆:女性在国有视听频道的发言时间增加了7%。
改变社会,争取女性赋权
每一位女性都应该对自己进行这样的心理工作:分析、理解男性的支配如何对她们产生影响。但要让女性重获自信,在社会站稳脚步,仅靠自我分析远远不够。虽然许多个人音色可以发挥积极作用,但克里斯蒂娜.巴德认为,99%的作用,都归於社会集体的努力,要改变的是我们身处的社会,也是工作条件和教育方式。在社会中,不应只有少数的女性担任关键的职位,而绝大多数的女性只能接受较低的职位及薪水。例如,有许多女性从事卫生、教育或社会工作等报酬较低的工作,虽然这些工作的较低报酬不合理。
我们需要改变道德范式、家庭教育、生活方式、说话模式以及着装方式,这些深刻的文化变革并不仅仅与女性相关。女性赋权天平的另一端是男性特权的相对减少。但在#MeToo运动中,我们很少听到男性发表对性暴力的看法。身为一个历史学家,学术研究令我越来越有行动意识,令我察觉到我们身处的社会在某些方面发展停滞,意识到我们被男权统治的历史蒙蔽的程度甚至,我们无法想像另一个更好的世界。前路漫漫,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撰文者简介
伊丽莎白.卡多赫Elisabeth Cadoche|记者、作家,纪录片导演。
安娜.德蒙塔尔洛Anne De Montarlot|心理治疗师、 培训师,在伦敦从业已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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