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感到生活有點疲憊,不如暫時躲進故事裡逃避,逃避雖可恥但有用喔!
《可愛黨故事集》是廣告導演盧建彰與女兒盧願聯手創作的故事集;現實也許醜陋,人生充滿困惑,但爸爸帶著女兒以「說故事」相互陪伴,除了使傷口不那麼痛,也讓故事留下來,發揮更多意想不到的能量。
本集邀請盧建彰導演來聊本書,我們可以透過收聽迷誠品Podcast或是閱讀此篇文章,聽聽盧導分享本書的寫作緣由、寫作時與女兒盧願發生的趣事,以及家族與吳念真導演「八百條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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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庭聯絡簿誕生的《可愛黨故事集》
圖片來源:Canva
「這其實是一場美麗的誤會,」提及與女兒——盧願共同創作的《可愛黨故事集》,盧建彰笑著解釋這本兼具創意,又大膽的嘗試背後的真實故事:「盧願升上三年級後,老師派了一個功課,在家庭聯絡簿上增加一個欄位,叫做『心情小語』,希望他們能夠寫出文筆通順、優美,然後具有結構、起承轉合、有人事時地物的流暢文章。」
看著自我要求頗高的女兒露出難為的神色,為這項艱鉅的作業發愁時,主張開心度日的盧建彰試圖安慰女兒,決定陪伴她一同寫作:「我還說,不然你寫什麼,爸爸就跟著寫,甚至還延伸故事。」這個「延伸」有時一路寫到一篇兩三千字的文章,雖然偶爾感到疲倦,但盧建彰也享受這整個過程,感到好玩又有趣。
隨著「父女創作」計畫順利進行的同時,盧建彰發現這是一場烏龍事件:「老師是希望在他教導的兩年間,學生能夠擁有這樣的能力,盧願漏聽了『兩年後』。」不過故事也寫了,內容也豐富逗趣,讓盧建彰萌生「要不要把這些變成一本書呢?」的想法,而《可愛黨故事集》便就此誕生,超前達成老師學期初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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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失敗的勇氣,以笑容面對世界
圖片來源:Canva
《可愛黨故事集》中,收入的並非各寫各的創作,而是藉由細膩的觀察與佈局,將原先的內容延伸、反轉,創作出融合兩人想法的精彩故事。不過特別的是,書中的故事並非全然是洋溢著粉紅泡泡的童話故事,反而在這之中埋藏許多現實的情節走向。
「老實講,我們會和孩子分享生命裡頭很多美好的事情,但很抱歉,這世界有很棒的人、很棒的事情,但也會有一些殘酷的事情。」盧建彰在擬人化的童話故事中,添加帶有寫實色彩的內容,情節的刻劃中,不只傳遞人生中充滿陽光、正向的一面,也訴說相對黑暗、嚴峻的部分。
向孩子展現生活中真實的部分,不是為了嚇唬,而是希望孩子能夠擁有面對失敗的勇氣:「我遇過生活裡面有許多人,他為什麼沒有成功,其實是因為害怕失敗,所以什麼事情都不敢做。最後你會發現,這個人好像都只會抱怨,因為想做的事情不敢去做,所以後來就會很怨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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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建彰與女兒聊天時,曾拋出「如果每天失敗一次,會不會到後來就不會害怕失敗?」的叩問,不光是孩子,大人也害怕失敗,畏懼失敗後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造成的後果,這些「恐懼」集結起來,成為藉口,包裹膽怯的內心成為裹足不前的原因。
這些心魔是由自己創造,內心也清楚知道造成一切的源頭也是自己,但藉由抱怨,將對於這世界的不滿怪罪給父母、環境,可以讓這些惶恐被怨恨淹沒,藉此掩蓋懦弱的自我。然而《可愛黨故事集》中,每篇故事跳脫既定概念,在虛構的世界中肆意延展,迎接任何改變與發展,像是脫兔般奔放、難以預測。
創作是如此的自由自在、毫無拘束,若人生也能坦然面對,多一分接受失敗的勇氣,也能夠稍稍從心魔解放,勇於嘗試不同事物:「當你有餘韻的時候,搞不好在現實世界,你的抱怨會少一點點,別人看到你笑得出來,當然也會用笑臉對待你,你的生活、工作也會因此比較愉快、舒服喔。」盧建彰說道。
故事與藝術帶來的強烈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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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故事與藝術,對大眾來說是一種休閒娛樂,充斥在生活周遭,然而這在無形之中卻為我們的人生產生深遠的影響。說故事可能是說自己的故事、朋友的故事,述說的過程中,像是進入一個安全的空間,能夠稍稍逃避現實,帶來短暫的療癒。
「在當代,我們都應該要有說故事的能力,那是用來保護自己的一個生命機制,它也是讓你去協助身旁朋友的好工具。」盧建彰提出擅長說故事的好處:「千萬不要小看你自己,你很會說故事、很會安慰人,你很能讓別人好好活下去。」
從未來從事的工作,以及童年的經歷,藝術之於父母,以及自己都因此產生深刻的影響,盧建彰的父親是一個重度的電影控,只要有上院線的電影,每部都不會錯過:「過去如果我要看電影,我會先打電話回家問爸爸,問這禮拜哪部電影好看,然後他就會仔細分析給我聽。」盧建彰分享父親的影痴事蹟,也提及他也會寫詩,完全是文藝青年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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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另盧建彰印象深刻的是,母親在國小時帶著年幼的他進入戲院,觀賞一部1987年的經典老電影——《墨利斯的情人》,那是由英國小說家E. M.佛斯特的同名著作改編,故事講述的是一段交錯複雜的同性情誼,情節發生的年代相對保守,可說是一段充滿禁忌戀情。
當時母親只帶著盧建彰前往,並沒有特別邀約身為影癡的父親,這或許是一種家人之間的默契,盧建彰也沒有特別過問,第一志願畢業、婚後為家庭操心的母親,內心是否藏著文藝夢呢?看著肩負生活重擔的父母,藝術是他們能夠暫時逃避的洞穴,這也讓盧建彰受到啟發:「如果有機會,我希望我可以是讓別人換口氣,從那個幾乎要溺斃的水面,探出頭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可以閉氣,再潛到那個深不見底、看不見天日的日常生活裡頭。」
盧建彰的父母皆沒有從事藝文相關的行業,然而他們的心中、生活中卻是充滿藝術,如同奇美博物館的創辦人許文龍曾說過:「少年時代,我的理想就是身上穿一條工作褲,口袋放一本詩集。」讓藝術環繞自己,成為溫暖的避風港,從中獲得療癒。
跨越框架與教條,找尋創造力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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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是一種框架的形成,隨著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越深,就有產生更多教條的產生,這也侷限每個人對於創意的展現,不過盧建彰認為,創造力強大的人,能夠在教條的限制下發揮想像力:「限制就是框框,最厲害創造力的人應該是,我清楚這個框框有多大,然後我去貼著框框走,搶佔最大的創意空間。」
不過孩子還未被框架束縛,他們蘊含無限的想像力、飽含能量,都是不可限量的創作者,在人們因為教條而尋不得被鎖住的創造力抽屜鑰匙,孩子或許就是幫助開鎖的密碼。《可愛黨故事集》中收入的故事,不是為了什麼而說的故事,沒有強烈的目的性,有的是親子間對話、親密的相處時間,是一份精彩且充滿意義的禮物。自從生命歷程中擁有女兒後,盧建彰的創作就有了女兒的參與,也影響他看待世界的方式。
「當你有了孩子之後,你才會更認真地想要去參與這個世界,因為你會意識到,天哪,我會比他早離開這世界,我不想留給他一個爛攤子。」盧建彰認為,孩子讓他更不會想要違反一些規則,因為這可能會傷害到珍視的家人,也試圖為孩子提前解決、面對一些問題:「我比較大的期盼是,這些問題可不可以讓更多人意識到,然後好讓更有資源、更有能力、更有想法,更聰明的人想到方法解決,而不要成為我們走了,然後留了一個很爛的世界給我女兒。」
下個世代的連結,以作品串聯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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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黨故事集》中的文章〈八百條牛的故事〉,能和台灣知名導演吳念真串聯起來,「八百條牛」其實是吳念真的第一部舞台劇「人間條件」,不過盧建彰不小心誤讀傳單上的書法體,產生有趣的誤會。
對盧建彰來說,這部舞台劇、以及吳念真對他來說都具有重要的意義,也是他進入廣告業的起點:「我爸爸非常喜歡吳念真導演,他出的每本書都會買,甚至是每年過年的時候,我們會全家聚在一起,準備看導演製作的賀歲廣告,那是我們家很重要的儀式。」
因此,當吳念真排隊,親切地等著盧願替他親筆簽名的時候,讓盧建彰既感概又感動:「吳念真導演要離開之前,還特別找我女兒說:『作家,那我要先走囉,謝謝你今天幫我簽名。』,你可以感受到一個人,無論走到怎樣的位置,之所以了不起,是因為他永遠願意彎下腰來面對一個不管是年紀、資歷,或者社會地位還小的人,因為這樣,這個人很偉大。」
這份溫暖讓盧建彰感受到,一部作品所具備的份量和感動,不光是為了讓人活著,更是讓已離去的人活著,這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成為一種堅持下去的推力:「我必須說,作品會活得比我們都還久,所以任何作品我們都應該好好珍惜,它是充滿生命力的。」盧建彰感性分享內心最真誠的感受。
當人生遇到一些糟糕、難以脫離的窘境,然而卻因為一本書、一部電影、一齣舞台劇,而重新復活,擁有繼續前進的動力,那這便是一種希望,同時也是一種正奮力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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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黨故事集》是盧建彰陪伴女兒聊天時,共同創作的故事,當中可能充滿浪漫,卻也隱藏現實,很多時候更是不為了傳達什麼而說的故事。
從親子間創作對戰的過程,感受一則則飽含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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