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身邊重要的人離去,是一件讓人難以承受的事情,但卻是每個人一生都需要面臨的課題。無論是面對自己或是他人的死亡,這層無法預測的未知光是想像就令人畏懼。
許多文學作品也以此為題創作,例如日本作家宮澤賢治的《銀河鐵道之夜》(銀河鉄道の夜)是透過喬凡尼和卡帕涅拉的故事,傳遞對於死亡的想像,而故事中的銀河鐵道則是引領亡者前往天堂的列車。
《午夜12:04》一樣以車站、列車作為媒介,呈現人面對死亡,不知終點會抵達何處的疑問與不安。主人翁尼古拉斯因為害怕臥病在床的母親即將迎來死亡,因此逃離病房,接著他按下從未見過的紅色按鈕,闖入無限循環的時空旅行,展開思索愛與生命的旅程。
▌展開探索生命的旅程
尼古拉斯的母親臥病在床,他感受到生命正在倒數計時的恐懼與不安。
他逃離病房,按下從未見過的紅色按鈕,踏上一場關於愛、生、死的時空旅行。
▊作者
柯尼・帕爾姆奎斯特
瑞典作家、文學評論家。現居赫爾辛堡。以歷史小說家出道,榮獲多個文學獎項,包含赫爾辛堡日報文化獎、於默奧短篇小說獎、塞爾瑪獎等。
2020 年參加瑞典兒童圖書出版社徵稿後獲獎,連續出版四本著作。文字細膩,如詩潛行,打造出撲朔迷離,遊走於現實與虛幻,帶有魔幻寫實色彩的小說。
《午夜12:04》獨自面對死亡的心碎旅途
圖片來源:有樂文創提供
愛過的人都知道,愛有重量。愛帶來幸福,也帶來失落,與摯愛的人相處時,我們的心盈滿歡欣,可是他們一旦離去,我們彷彿連靈魂都被抽空。愛的種種悲喜,是生命送給我們最珍貴的贈禮,不論你我有多麼不同,同樣都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來理解愛的功課。
《午夜12:04》篇幅雖然簡潔,卻舉重若輕地描繪愛的關係最艱難的課題:媽媽如果驟然離開這個世界,留下來的小孩該怎麼辦?小孩都還沒有長大呢,還沒有經歷過各種生命裡的難題,就得獨自面對悲傷,手足無措處理自己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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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裡,我們看見悲傷如滔天巨浪般迎面襲來時,尼古拉斯的反應:他很困惑,也很憤怒,很傷心,又感覺無能為力,想一口氣逃離,想大聲吶喊,很想很想改變過去,更想拯救自己親愛的媽媽。作者用淡然的文字映襯這位小男孩天翻地覆的內心世界,他實在不曉得自己還能怎麼辦,眼淚哭都哭乾了,他只能藉由觀看網路上逗趣的小狗影片,勉強打發在醫院等待的無助漫長時光。
故事主要在兩個空間之間切換:尼古拉斯媽媽的病房,還有搭電梯前往的神祕車站。病房了無生氣,只有鎮日躺在病床上的媽媽、在一旁守候的爸爸,還有接在媽媽身上一堆醫療器材發出的嗶嗶聲。這個房間裡的一切不斷提醒尼古拉斯媽媽就要死掉的事實,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了,尼古拉斯一股腦衝到病房外,搭上電梯,沒想到,意外發現了介於這裡與他方之間的另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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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12:04》珍惜相處每一瞬間,牢記愛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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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關於車站和火車的情節設計,關係到我們對於人死後未知世界的想像。在這個假設裡,生命就像一段旅程,等旅程結束,我們就搭上那班火車,前往生命的彼方。儘管這部小說探討的主題對每個人來說都相當艱難,尼古拉斯面臨的處境也讓人心酸,作者卻努力以溫柔的心思回應傷痛:每位逝者都搭上象徵他們生命歷程的火車,而且在終點站的小屋,望見自己心中最珍惜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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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最令人動容的地方,是尼古拉斯發現連結現在與過去的火車後,一次又一次搭上火車、回到過去,竭盡全力想改變什麼。他一開始想要拯救媽媽,後來發現這不是他能做到的,他能做的,是改變跟媽媽相處時的態度與話語,珍惜相處的每一刻,將每一分鐘牢牢刻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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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也是我們回想起和已經離開的摯愛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經常繚繞在心上的情緒。早知道能相聚的時間只有這麼多,就不該說出那些冷淡的話,就不該亂發脾氣,就不該以為一切都無所謂,更不該以為還有時間彌補與挽回……
相反地,應該要用力記住對方的笑臉,記得對方喜歡的大小事物,記住我們彼此相愛,記得所有的愛哪管歲月摧折,都不曾真的遠離。
身為兩個男孩媽媽的我,在翻譯這本書時,心中總是翻攪著強烈的情緒。就要失去媽媽的尼古拉斯真的承擔了好大的心理壓力啊。可是每個媽媽只要想起自己某一天要離開這個世界,就會好擔心好擔心,不曉得自己的孩子會不會傷心欲絕,多麼希望能化為小小的天使,跟在他們身邊,永遠保護他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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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這就是愛永恆的課題,總有一天,我們要面臨離別的傷痛。正因如此,如果我們能體認到生命終有盡頭,就會懂得擁抱與珍視每一刻,珍惜愛帶來的悲歡離合,它們全都是歲月奉上的光亮耀眼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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